“没有你爸,你觉得我会养你这么大吗?!”
他只不过是凭着对言悦病态的爱,才分了一点感情给陆执罢了。
毕竟用陆执威胁言悦的事陆自声可没少gān。
但陆执长大以后,竟然将这些东西变本加厉地还了回来。
陆自声突然觉得他有些招架不住,所以必须要扳回一局。
“陆执,”陆自声双目通红地看着他,笑说,“你不觉得你很像我吗?一样是变.态。”
他抬手指了下陆执旁边的池矜献,说:“你因为他把陆家弄成什么样了还记得吧?你敢说你没想过把他锁着?”
“你身上流着我——陆自声的血,你觉得你以后会幸福?就算幸福两个字找上你、你敢伸手要么?”
他一字一句地说:“疯子就是疯子。”
陆执没动,眼尾却诡异地爬上了一抹红,手上温度也迅速地骤降下来,本来微凉的手此时更是一片冰冷。
他想说不是,他还想让池矜献别听他的,可这些话被牢牢地堵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稍微一张口声带还像要被撕裂了,疼得不像话。
有一瞬间,陆执只觉得他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闭嘴!”突然,池矜献厉声打断他,脸色都气红了,生着气时他还反手大力捂住了陆执的耳朵,对陆自声道,“他随便怎么对我,我愿意!”
和言悦在一起的那十一年,自从关系开始破裂,自从言悦发现他是个神经病,陆自声就再也没从对方嘴里听过类似于同意的话,更别提愿意了。
可陆执不是已经将自己完全bào露了么,为什么他能?陆自声犹如不信,表情带上了抹疯癫的冷笑,恶意地反问:“什么?”
池矜献没理他,只微仰头有些急地喊人:“哥。”
陆执喉结像个年久失修的机器般艰难地滚动了下,他眼球微微一动,看了眼池矜献又迅速移开。
好像自己多看一秒就会弄脏了对方。
“陆执。”池矜献皱眉,语气很qiáng硬。他还捂着人的耳朵,说道:“你别听他说话,他说的都是假的,你是你,永远都不是他。”
“……你要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就三天别再理我了,别跟我说话。”
“不要!”陆执即刻出声,声带里像是生了铁锈,沙哑得过分,他立马牵住池矜献在自己耳边的手,说,“小池,你别不理我。”
“我没有听他说话,我是怕你……怕你听了他的。你不要不理我。”
“我听他的gān什么?”池矜献道,“我是跟你在一起。”
陆执点头,语气有些察觉不到的乖:“嗯,我知道。”
“嗨呀陆上将,都到这一步了还要说些过分的话,有点儿无耻了哈。”池绥的声音忽而从后面传过来。
紧接着,不等两个小孩儿回头,他便胳膊一伸一手拽一个将池矜献与陆执拽到了自己身后,脸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
身后原斯白怜惜地摸了摸池矜献的脑袋,同时也摸了摸陆执的脑袋。
池绥轻飘飘地看着陆自声,说:“不过关于我家的孩子,外人还是不要过多评价了。”
闻言,陆自声木着脸:“你家的?”
“可不是嘛。”池绥轻笑,不甚在意地指了下身后,“全是我家的。”
原斯白越过池绥的肩膀扫了眼陆自声,说:“小执像的是言悦,上将还是认清这一点吧。”
“来,两位小祖宗,”池绥回头,笑着,“原原,回家。”
—
陆自声被带去帝国之前,亲眼看着联盟系统将他和言悦合法夫夫的名义抹除。
自此之后,言悦只是言悦,不属于任何人。
陆自声目眦欲裂地跪在地上不许人抹除,被按着动不了,只好癫狂地一遍遍说:“他是我丈夫!唯一的!生死都是!”
被言传旬一脚踹翻在地。
艾多颜当初因为伤害陆执被判刑,如今还在联盟监.狱里。
经过这场开庭,他的如数罪行被一一揭露。
法庭判决——死刑。即刻执行,无缓期。
也许死对他来说太容易了,但这是给言悦最有力的jiāo代。
解决完这些的第二天,在方守与陆执的带领下,言传旬去了言悦的陵园。
挖墓的事陆执已经说过,这时一帮人过去,倒是不用再费多少力气起墓。
这一次,言传旬亲自动手挖开了他儿子的墓。
……
今天的阳光太刺眼了,哪怕低着头都让人觉得眼睛生疼。
二十年前还是一个漂亮的、温柔的、活生生的人,如今彼此相对,只余枯骨。
言传旬伸手去碰,快碰到了却又停下,眼睛红得似能滴血,他指尖在止不住地发颤。
“……小畜生,”半晌,他颤着声音咬着牙,说道,“说过你多少次,善良要有度,过了就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