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呔,臭小子!”老者伸手丢来一颗白菜。
“姐夫,你这段时间去哪了?”陈音音抓住苏苏就不撒手,“我阿姐可担心死你了,你瞧瞧咱院子里那几颗梨树,被她抽成什么样儿了。”
苏苏没来由感觉脊背发寒,只怕陈月华不是想抽树而是想抽她吧?
一回过头,就见女阎王正摸着腰间长鞭朝她看,她立马打个哆嗦加快了脚步,启料在出院门时迎面撞上了一人。
秦牧扶住她,诧异问:“墨东家多日不见,让我等好找?”
“咳咳……”苏苏尽可能忽略身后那道令她不自在的视线回:“迷、迷路,掉河水里了,修养半个月才回来。”
“哦?护城河水湍急,墨东家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秦牧浅浅笑着,在她肩上拍了两下,随着衣领跟着力度稍稍离开脖颈,他并未看到红疹。
这人蒙骗手段真是高明。
苏苏快要绷不住脸上的笑意,“遮汩堂还有事情,我先去处理了。”
秦牧:“我正巧无事可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若也跟去瞧瞧。”
“对对对,一家人了,姐夫我也要去看。”陈音音痴迷于遮汩堂那些油纸伞可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他兴奋地摇着苏苏的袖子,眨巴眼睛说:“我要去别院!”
“……”苏苏脸上肌肉轻轻颤动:“好。”
要不是因为生意紧急,她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易容回墨舒的容貌,苏苏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还要跟两人应和,好在陈月华没有跟过去,到叫她压力减了不少。
苏苏来到阔别多日的遮汩堂门口,人群依旧如往日一般嘈杂,门神一样的巴图尔看见她来,豁然睁大了眼睛,跑上前弯腰躬身,“主公。”
苏苏让他起来,一行人进入店中,墨砚跟娇娘正忙得不可开jiāo,三岁大的小女郎蹲在柜台后面数铜板儿,时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你,”娇娘手中算盘突然落下,墨砚也瞧过去,赶忙叫了一声:“东家。”
他要过去行礼,被苏苏拦住了,她问:“最近生意如何?”
大堂内太吵,墨砚对新来的几名学徒吩咐几句,便跟着人进了后院,陈音音与巴图尔暗中较近,秦牧则慢悠悠走在最后面。
“东家,一切都好,张府还给我们新添了几处造纸作坊,我信不过他们,安排了我们的人进去。”墨砚小声说,他看向身后不远不近的一gān人,又回头问:“东家,陈府结亲的事……可是真的?”
那日的跨马游街,他不愿相信。
难道东家跟娇娘之间不是夫妻关系?可稚子童真,唤的阿爹不似作假,墨砚有些蒙。
苏苏道:“如你所见。”
墨砚震惊,他的神情被一旁的秦牧收入眼底,他眯了眯眼睛,目光停留在主仆二人的脸上,不知在思忖什么。
“你瞪什么瞪!本公子虽然风流倜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资格直视的!”陈音音掐着小细腰,活像只炸毛的花孔雀。
巴图尔冷哼一声,“聒噪。”
“你居然说本公子聒噪?你一个奴隶也敢训斥本公子,谁给你的胆子?”陈音音龇牙咧嘴的,偏他还比巴图尔矮上一个头,就算要揍人恐怕都要跳起来。
“聒噪!”
“你是不是除了这句话就不会说点旁的?”陈音音扬起下巴,从鼻腔里哼出冷气。
巴图尔皱起眉,“滚。”
陈音音:“……”
要不是有苏苏在,墨砚差点没憋住笑意,秦牧则微微侧过身,没想到与苏苏来了个“深情”对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对方笑起来的模样有些眼熟。
“墨东家可是觉得在下这张皮囊俊俏?”秦牧单边挑眉,令苏苏记起了孔非教授,她当即在身前比了个叉,“我对男人没兴趣。”
“可我怎么听说墨东家好男风。”
苏苏:“……”
几人凑一起说了会儿话,小女郎屁颠颠跑来了,一来就直唤‘阿爹’,还要阿爹抱,现场陷入死一样的尴尬,陈音音瞪着震惊又满是求知欲的眸子,巴图尔则习以为常,秦牧却眼含笑意等着看好戏。
头顶有麻雀飞过,稀稀疏疏的光斑从银杏树下抖落下来,娇娘随后跑进来说:“孩子乱叫习惯了,大家别介意。”
“原来如此。”陈音音拍了拍胸脯,“姐夫,你可要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
“始乱终弃。”秦牧接上话茬,“但墨东家还能回到陈府,想来不是这样的人。”
苏苏莫名觉得今天的秦牧有些针对她,可她不记得自己哪里的罪过此人,她一边陪小女郎玩闹一边皱着眉,娇娘回堂屋沏了壶茶,给众人倒上了才把孩子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