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脚踏入了深渊。
十五岁就能立足于金融市场的少年,除了不爱说话之外,几乎没有缺点。但优秀背后的压力也显而易见。
他从小受人瞩目,在家庭里也倍受关爱,不出意外的话,是一路顺风顺水的少爷。
可就是在这样温馨又让人羡慕的家庭里,偏偏性格扭曲,缺乏共情能力,也许还有反社会人格。
外界人一边对其父赞叹小公子的办事能力,一面惋惜他不懂人情世故。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廖沐秋非常喜欢自己的母亲,母亲很温柔,很关心他和爱护他。但是母亲也是给予他压力最大的那个人。
母亲对他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容易拿去被人比较,你应当要比常人优秀,往后的路才能昂首挺胸的走。”
母亲温柔又慈爱的摸着他的头:“这样我才能放心,逢人也能理直气壮地向他们炫耀你。”
母亲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因为过分操心政治因素,维护人际jiāo往,神经与身体带来的双重压力,让她在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就患上了冠心病。
母亲的言语、身体的病情、情绪上的不稳定,都是对他无形的压迫。
十五岁的廖沐秋既不想让母亲失望,也无法自行消化生活及jīng神上带来的压力,听信好友谗言,在六月夏末的当晚,第一次碰了‘邮票’。
那晚天气闷热,他平静地接过好友递来的那些花花绿绿,烟雾燃起吸入他的口鼻,qiáng烈的jīng神快感在脑海各处放纵窜嚣,使他一下子就陷入了如梦如幻般的云层。那里没有压力,没有攀比,没有炫耀,也没有关心和爱。
可是,那里让他快乐。
就这样一边保持乖巧,一边肆意放纵;金玉其外,也败絮其中。
两年的瘾君子,在十八岁生日的当晚,终于破败。
好友当时骗他有个新货,一起去试水。他没想太多,答应了。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佘岙对他有超出友谊的想法,只是他以为只要装作不知道,不回应,两个人便不会有出格的关系,也能维持友谊。
但是,他终究低估了一个烂人疯狂的野心。
两人本来约好在KTV碰面,不过他当晚有事耽误了,便与佘岙协商改成了酒店。
到达酒店门口,他意外碰见了杨芊绵。
杨芊绵是杨氏的千金,她知书达理,温柔贤良。十五岁情窦初开之时,曾是他喜欢的姑娘。
她看到他似乎很高兴,不过他不高兴。他碰那玩意的事,可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他皱眉问她:“你在这gān什么?”
杨芊绵很诚实道是来找他的,并且还是佘岙让她来的。
他猜不准佘岙在搞什么把戏,心里只想把佘岙破口大骂一顿。于是借口让杨芊绵先上去找好友,他等会再来。
杨芊绵依言走了。
他站在酒店门口给佘岙打电话,佘岙笑嘻嘻的回应着:“她说喜欢你要来表白,缠着我不放我才告诉她的,不是我喊过来的。我让她在另一个房里呆着,你把东西拿走,回头你拒绝她就是了。”
“如果你不想拒绝……”佘岙不怀好意地笑道:“反正我房都给你开好了,你就只管享受就成了。”
66、恍然。
房间里确实只有佘岙一个人,他斜勾着一侧嘴角,目光如炬地望着廖沐秋,指着桌上的东西道:“你先吸点,验验货。”
他坐在chuáng沿,手指捻了捻从袋里倒出来的白色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杨芊绵呢?”
佘岙怪笑几声,“就在对面房啊!怎么了,你迫不及待了?”
“你喊她来gān什么?”
“都说了,是她自己非要来的,她喜欢你嘛。”
佘岙嗤笑,“你万人迷。”
语罢,他微抬下巴,弹了弹左手旁的玻璃杯,揶揄道:“刚倒的,你喝点?”
“什么酒?”
“不知道。”佘岙回道:“别人来我们家送礼收的,你没来之前,我喝了点,口感还行。”
廖沐秋不疑有他,起身端过酒杯喝了几口,口感一般。
佘岙望着他滚动的喉结,轻笑几声,再开口时语气极为嘲讽:“她也配?”
不知为何,他感觉脑袋有些发涨,一时没听清楚,皱眉反问:“什么?”
“她也配喜欢你?”
佘岙眼神yīn鸷,“我天天跟在你身边给你当牛做马,都没得到你,她凭什么喜欢你?”
他压下心里的不适,淡淡解释,“我不喜欢她。”
“可你也不喜欢我。”
佘岙顶了顶上颚,讥笑道:“我一直舍不得碰你,可是惦记你的人也太多了。我现在不想再忍了,你给我玩一晚上呗,宝贝?”
佘岙起身,眼神炙热又贪婪。他伸手扣住廖沐秋的腰身,调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我想跟你当兄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