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还没回来?”
徐格咬着根烟,摸兜找着打火机,声音含含糊糊的,“谁知道猴年马月,连老婆都jiāo给我了。”
孟听枝对徐格的好感就是这么来的。
局上谁开玩笑说徐二少不正经,徐格死活不认,还会拉孟听枝力证清白。
“谁不正经?你他妈才满嘴跑火车,孟听枝,就你说句良心话,我这人不靠谱?”
孟听枝摸着良心说:“靠谱。”
众人痛心,说徐格把孟听枝带坏了,程公子屠金归国,肯定要找徐格算账。
徐格叉着腰,就两个字:“放屁!”
这会打火机摸不着,还是孟听枝给他打的火。
徐格凑过来,吸了口烟,看见另一侧走廊走出来两个身形发福的中年人,他都认得,堂正的西装打扮,此时身侧都搂着年轻女伴,往后门走。
徐格夹烟的手点了点,又侃了几句。
这些男人有时候说话像打哑谜,孟听枝经常听不懂,也不会留意去听。
徐格揉了揉眉毛,笑容狭促,“这些人以前在程老爷子手底下混饭吃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大的谱。”
贺孝峥略勾嘴角,显得很沉稳老练,“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要是程濯来,可能好点。”
“得了,少来吧,濯哥哥他最烦当太子那套,”徐格啧一声,摇摇头感慨说:“不过,这年头赚钱真他妈难。”
这时有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急忙跑来,递上贺孝峥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程小姐。
徐格见贺孝峥神色微变,心领神会,摆摆手说:“那你忙,我送孟听枝回去。”
司机去取车,两人在门口等。
烟吸到一半,青雾里,徐格看孟听枝手里那只银质打火机,底座绿芒盈盈,仰头靠着身后的柱子,他哑哑笑了一声。
“他倒是什么都肯给你,这玩意儿我都舍不得用。”
“这个?”孟听枝看着手里的打火机,不由想起了寿塔寺。
“我当时不知道这是乔落送给你们的。”
徐格颓废地仰着头,笑意更盛了,点点头说:“是!是她,送给我们的……”
孟听枝记起徐格明明有一只一模一样的,刚刚又说舍不得用,她皱起眉,还没想明白,司机已经将车停在门厅前。
话题就断在这里。
回去很晚,第二天早上,孟听枝极度缺觉,第一堂课迷迷糊糊睡了三分之二,好在是不太重要的选修课,发了一本《就业指导》,老师照本宣科,大半节课都让学生自己做性格测试。
听不听也无所谓。
一周就两节课,今天结束,这一周后面都放假。
孟听枝打算回一趟家。
阮美云这两天一直打电话催她回来,说要给她买车。
下课铃响后,阶梯教室的学生鱼贯而出,周游侧身挽着孟听枝,顺着人cháo往院外走。
见她瞌睡连连,时不时就用手掩着嘴打哈欠,周游忍不住说道:“那些人都是铁打的么?怎么天天喊你出去玩,不是泡夜场就通宵赌钱。”
程濯临走前说让徐格带孟听枝玩。
这就是徐少的玩法。
孟听枝跟徐格也算不上多熟,托程濯牵线,两人都赏程公子光,一个尽职尽责带,一个劳心舍命玩。
牌技没多大jīng进,一来二去,倒是跟柏莘会所的女老板薛妙玩到了脸熟,私下还约着逛过一次街。
十月末结束大学课程,还有最后两门考试。
说忙也忙,说闲也闲。
阮美云隔天一个电话催着,终于把孟听枝磨到了4S店,母女俩对车都不太懂,阮美云喊了在车企工作的大堂哥来。
经理招待他们,初步了解完购车需求,介绍了两款车,什么发动机,扭矩啊,性能啊,一堆孟听枝半懂不懂的专业词汇。
孟听枝很久没有这么qiáng烈直观感受到阮美云的qiáng势霸道了。
阮美云中意的那辆熔岩红沃尔沃,孟听枝并没有多喜欢,太张扬打眼了。
在听到大堂哥说这车jīng致舒适,适合女孩子开,阮美云就跟替孟听枝物色了个好对象一样得意,一直问孟听枝好不好,喜不喜欢。
孟听枝的兴致缺缺,显然打击到她的一腔热情,等经理一走,阮美云就立马露出不满的表情。
“不哪哪都挺好的,这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孟听枝合上打发时间的汽车杂志,她骨子里已经形成一种排斥跟阮美云争辩的惰性,想说自己明明已经说了不喜欢亮色,但显然阮美云压根没放在心上,或者她觉得她瞧上的就是最好的。
“既然你觉得哪哪都好,那就这个吧,不用问我了。”
阮美云被她那副听之任之的样子激起火,声音也不分场合地拔上去。
“什么叫不用问你了,我花钱费力的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你大四快毕业,又要到生日了,想给你买个车当生日礼物吗?你一声不吭又是什么意思啦?你这个没筋没骨的疙瘩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