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咬紧槽牙,又气又羞。
车子都开出金霖路了,chūn华大道的灯带如流星飞矢,她望着窗,还是没憋住初入情场的反骨,低声把责任丢出去:“是你教的不好……”
孟听枝为这句话付出的代价是,在望府西京的停车场里被人吻到喘不过气,手指混乱间抓住车窗玻璃的边缘,指尖留下几点热雾气,小巧关节紧攥出一片白。
最后,求饶似的喊了羞耻至极的一句“程老师好棒”。
程老师要确认她这话是否违心,在孟听枝再三保证,绝对真心实意的情况下,才大发慈悲摸到她腰边。
无名指按下红色键。
“咔”一声,安全带从她胸前簌簌收回。
车里很暗,他们在无声昏昧中对视。
程濯的拇指慢慢抚过她唇间,之前酒吧里的所有不愉快,还有更久前的不愉快,都好像不知不觉就散了。
她不知道情人间是否都是这样,那些付于唇齿的苍白措辞,灵魂与肢体更善于沟通。
她得了一堂gān货满满的接吻课。
程老师看起来也很有愉色。
进了车库电梯,失重感一瞬腾起,孟听枝晃一下,被扶住腰,他像个言传身受的好老师,折颈,近得几乎要抵她的额头,说下次再教。
她下意识扬起头问:“那你教过别人吗?”
脑海浮现乔落出现在枕chūn公馆的样子,她眼底似清水里蘸开一笔浓墨,渐渐晦涩黯淡。
程濯见她走神,捏了下她后颈,“没别人。”
“真的?”
被她这么质疑,程濯手下力道忽的重了,像问错话的惩罚。
第16章红与黑她才晓得,情之输字,有多……
不知道什么xué道被按到,孟听枝后颈骨骼一阵苏痛,她低头伸手去揉,却被程濯手指勾住,缠在一起。
电梯空间封闭,他的声音磁沉悦耳,“问了又不信,问来gān什么?”
孟听枝沉默着。
电梯到层,他先一步出去,发现拉不动身后的小姑娘。
“那……你还有别的女朋友吗?起码……”
起码不能当第三者。
她声音越发低。
慢慢朝下坠的下巴,坠到半途被程濯用手指轻抬起。
孟听枝被迫抬起头看他。
他极为纳闷地凑近,近到彼此的呼吸都在默默jiāo汇,似在端详她的细微神情。
“别的女朋友?你的意思是,你是那个非别的——”
“的女朋友?”
他停顿,冷峻眼梢弯出一点笑。
孟听枝高中时代就知道这个人逻辑超qiáng,但是没想到天才的逻辑是可以兼顾双商的。
曾经十四中热衷学生参加竞赛,谭馥桥附近有一个堪称魔鬼集训的IMO班,那几年出了牛人无数。
程濯高中创下的竞赛成绩,十四中学子至今都无人能打破,连老师提起他的数学天赋都是一脸赞叹。
比那些列出来密密麻麻的奖项,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当年的一桩传闻。
说他在集训班,试卷旁边放了一本司汤达的《红与黑》,他写题目总是轻松自在,时不时转笔,看爱情小说却频频皱眉,像看不明白。
孟听枝就在电梯外不挪步,猛一下拂开他的手,有点倔。
眉目间的清柔气,又叫她倔得较真又可爱。
“我是说真的!”
程濯好笑又冤:“孟听枝,我gān了什么让你觉得我是能找两个女朋友的人?”
孟听枝一瞬讶然,呆呆望着他。
他曲起的食指在她鼻尖轻敲,威胁似的,“给我好好说。”
这哪儿说得出来。
她抿唇半天,受着他光是存在就算撩拨的一下又一下招惹。
“我又不了解你,我看徐先生他……”
话没说完,孟听枝就被他笑得莫名。
她脸蛋都臊起来了,“你笑什么?”
“徐先生?我还想了一会儿谁是徐先生,你可别这么抬举人。”
她解释,“只是礼貌……”
实际上,正解是不熟。
程濯半开玩笑,“我也不礼貌,你随我吧,别给他脸。”
孟听枝试探地问:“我能随你吗?”
他比她更会试探,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问她:“孟听枝,你想不想随我?”
经常在情感故事里看到愿赌服输这个词,心下瘫软这一刻,她才晓得,情之输字,有多柔肠百结。
后来,这晚的事不知怎么传了出去。
说程濯动怒在TLu收拾了人,又说程濯新到的一辆车,炭黑全身,酷得要死,没开两回,在徐格酒吧外撞残了。
程濯在国外的车技,没见过的也有耳闻,都说不太可能。
知情人幽幽道:“程公子那天坐的副驾驶,开车的是美院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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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听枝在他的房间里待到了十二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