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氛简直难以形容。
短短几秒,也叫孟听枝度日如年,茫然的忍耐让她无意识地发抖,程濯以为她冷,手掌蹭了蹭她穿无袖裙的肩头。
他本来要跟孟听枝说什么,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房门又被拍得震天响。
有门铃的,偏不按,不知道来人是有多急。
孟听枝借这个机会自然地推开程濯,“我去开门。”
她小跑过去。
以为是缓解尴尬,实则是一开门,迎来另一个尴尬。
门外的乔落皱眉看了她一眼,纳闷问一句“你是谁啊”就没管她了,径直朝里大步走去。
不出意料地看到赵蕴如,乔落眼底的鄙夷情绪彻底释放出来。
程濯头疼,“你又来gān什么?”
下沉式的套房客厅,乔落抱臂抬颌,站在略高处,目光与赵蕴如对峙。
话是回答程濯的。
“我掐指一算你今晚犯妖祟,来替你降妖除魔喽。”
乔落说完便朝赵蕴如走近一步,啧啧有味地打量对方。
“真是玛丽苏演多了,艺术照进现实,酒不醉人人自醉?你挺会演啊,怎么,你们赵家是立了什么家规,不勾搭程家的男人就算是rǔ没门楣么?”
“你当程濯是什么人?人家在国外什么没见过,装醉脱衣要是有用的话,轮得到你么?你跟你姑姑比啊,还是差远了。”
赵蕴如脸色难堪到了极致。
“乔落!”程濯不想看女人吵架的场面,适时提醒一句。
乔落无辜地摊摊手,“gān嘛,我说事实呀。”
乔落没折rǔ粉丝爱惨了的正面刚人设,没所谓地回头一应声后,猛然看见在场的第四个人。
程濯身边的孟听枝。
乔落与孟听枝对视,不待她问这是谁,赵蕴如就淡淡讽笑着开口。
“刚好剧组在这儿办宴,听说程濯今天住在这儿,我不过是顺道来看看哥哥。”
乔落进来的时候,赵蕴如衣服已经提起来了,不然这会儿又能做文章。
乔落用鼻子哼了声气,拔起声调好笑道:“哥哥?他算你哪门子哥哥?你姑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心里没点数?”
赵蕴如被激到白了脸色,但她不似乔落性子急,短短几秒就能不露情绪,反倒笑问:“那你算他哪门子的妹妹?一边撩着纪枕星,一边又占着程濯,我哪有你会?”
“怎么了?我又爱撩谁就撩谁,男未婚女未嫁,我又不像你们赵家人,撩有妇之夫。”
对峙俨然要白热化。
程濯的忍耐力已经趋近于零,随意擦了两下头发,半湿毛巾往沙发背后一扔,姿态神情都很逐客。
“够了,要吵出去吵。”
他冷起来挺吓人的,赵蕴如和乔落都怕他。
临走前,乔落还不忘八卦,盯着孟听枝问:“这小姐妹是谁啊?”
程濯一副你看我理不理你的表情。
乔落吃瘪道:“切,我去问徐格!”
偌大空间,很快在一声门响后,安静下来。
孟听枝仍然站在原位,手指在包带上掐出两道浅浅印记。
她看门,又看他,一副状况外的样子,只觉得脑子里一堆乱线,“要不……我也先走吧?”
程濯抓了两下湿发,抬起眼,凌乱野性,“走哪儿?”
“回家。”
“家里有事?”
她这次不敢撒谎了,摇了摇头,细声说:“没有。”
“那你过来,”他把手伸给她,见她有点不为所动的硬撑,声调朝下走,示弱似的喊她一声。
“孟听枝,我头疼。”
本来她心里有怨有怪,还有如临大雾的手足无措,但那只无名指微瑕的手掌朝她伸来,她脑袋一下就空了。
什么想法都散了个gān净。
只想握住他。
他没用一点劲就把孟听枝拽过来,包包从肩侧滑落,掉在地毯上。
她跨坐在他腿上,摸到他湿冷的发,手心是润的,鼻腔是冷沁的香,心房瞬间就不争气地软了。
“哪里疼呀?”
他好敷衍,静静盯着她的脸看,随便报了个哪哪。
孟听枝叹气,拿他没办法,担心他湿发再灌冷气会让情况更糟,伸手臂够来毛巾搭在他头顶上轻轻揉着。
他们保持相对着,互为支撑的姿态,他把她的腰抱得很紧,滚烫的额头靠在她肩上,满脸疲惫地闭着眼说:“等我缓缓,再跟你解释。”
她没反应过来,人愣住,“解释什么?”
他倏然笑了,唇角弯起一抹好看的弧,一股短促热气喷在她清瘦的锁骨上,乍惊苏麻。
“孟听枝,你真没脾气是吧?”
追溯漫长的暗恋时光,除了一眼惊艳的少年皮囊,更让她刻骨难忘的,是这个人处世态度。
十四中的竞赛班出了名的魔鬼变态,曾有多个尖子生退班时患上不同程度的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