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又欠她什么呢?
手臂忽然被猛晃,周游努力压低的声音也难掩激动:“我去我去!四个胸垫!出手了出手了!”
“什么?”
恍然间,孟听枝没听懂,一知半解地顺周游目光看去,一个穿修身墨绿丝绒裙的女人走到程濯身前,给他递酒。
就是周游之前在洗手间碰见,放话“睡到就是赚到”的女人。
四个胸垫只是锦上添花,她本身硬件就很好,孟听枝甚至记起来了,好像是大她们一届的隔壁系学姐,在校就是个挺有名气的主持人。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程濯忽然俯身凑近她说话。
女人听完后,愣了两秒,恋恋不舍地看着他那张脸,点了点头,提着裙子风情万种地走了。
周游瞠目结舌:“日!说了什么悄悄话啊,点头是什么意思?”
孟听枝又喝了一杯酒。
gān马天尼,调酒师技术好差,金酒比例放的不对,辛辣又甜呛,从舌苔淌下去,像一把沾满糖粉的薄刀子在嗓口划了一下。
咽下酒,孟听枝咳了一声,太阳xué那儿像有一根细针,隔两秒就突突地扎她。
她最烦这种醉态。
人没晕,头就开始疼了。
之后派对上还有个抽奖活动,由刚刚那位穿墨绿丝绒裙的学姐主持,她人专业,几句话就炒热现场气氛。
孟听枝无心参加,只是凑个人头数,可能是衰极运转,偏偏就给她抽到电影之夜的queen牌。
第64章旧颜料我那次爱你,没有尽兴……
那顶作为queen牌奖品的皇冠,出自童卫某位设计师朋友之手,秀致典雅,最后在众人欢呼里,戴在了孟听枝头上。
她站在灯光璀璨处,面庞带笑,连喝了三杯酒,为这份幸运说谢谢。
散场时,人已经醉了。
怎么看出来的呢?
她笑得甜软,原本清透gān净的眸子随笑容弯成小小月牙,娇得不像话,不停挥着手,像个超有礼貌的小朋友,遇见不认识的人,都亲昵大方地与人告别。
“再见再见,路上小心哦。”
有男人见有美女这么热情,起了歹心,得寸进尺就要上前搭讪。
人没走到跟前,一道冰冷眼风杀过来。
那人高大冷峻,就站在孟听枝身后,面无慈色,字冷声沉地警告。
“她说再见,听不懂吗?”
对方迫于威压,再不敢近一步,讪讪挠头走了。
孟听枝发顶戴着jīng致漂亮的小皇冠,扭回头,程濯就那么和她对视着,坦dàng直白,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纵容。
这份游刃有余,她多久都学不会。
她越想越气,硬声道:“我也跟你说了!”
他们也早就说再见了。
程濯靠近一步,毫无原则。
“听不懂。”
那一刻,孟听枝的心情无法形容,眼眶酸热,她怕丢脸,直接下台阶,没想到步子急快匆匆,最后扭到了脚。
人没摔,程濯在身后扶了她一把。
童卫脸上杰克船长的妆效,经过一晚的糟践,头巾拆了,折一折拿在手上扇风,已经看不出半点电影角色的样子。
叉腰站在门廊下,他看着程濯打横抱起蹬着小腿的孟听枝朝停车区走去,一脸按耐不住的八卦欲:“真是枝枝前男友么?”
“老早学校不是还传过枝枝男朋友开柯尼塞格么?真的假的?是这个帅哥么?”
周游环着手臂,“嗯,就是那个。”
“靠,那也谈了挺久了吧?”
周游:“毕业就分了。”
“不是吧?”
那辆白色宾利调转方向,一脚利落油门,绕过写真馆前的花圃,并入夜间车流,很快消失。
童卫目光追寻出去,细品道:“怎么分的啊?不像啊,感觉他俩挺好,那哥们看着挺有品,不像是持帅行凶那挂的。”
周游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灯,目光再眺远些,能看到中心区的高楼大厦。
她指着一个方向跟童卫说:“那位程公子何止有品,人家有的,是正常人都难以想象的好吗?”
“你知道苏城有两条金缘路吗?”
童卫点头:“知道啊,去万竞广场必经金缘路么,怎么了?”
“万竞广场是以他妈妈的名字取的。”
童卫面色瞬间惊住:“所以他姓程是那个……”
“就是那个程。”周游点到为止。
“他那种家庭可能身不由己?不清楚,反正他对枝枝一直都很好,我们大四有课那会儿,他还经常自己开车来接枝枝,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散了。”
“枝枝好喜欢他。”
深夜,路况畅通,车子一路无阻地开到梧桐里的巷口。
程濯停车,解开安全带,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始终保持看窗外姿势的孟听枝。
他们一路上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