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看守弟子听着,眼睛慢慢睁大。
最后,huáng鼠láng说道:“……小的这次说的话,全部都是事实,以小的整个huáng鼠láng家族的名义起誓,这次绝无半句谎言,否则天打雷劈——”
说完,huáng鼠láng便重新看向计逢君,却见对方整个都呆滞住了的样子,以为计逢君还不相信,huáng鼠láng便又着急地说道:
“真的!这次是真话!我们妖怪最怕的就是打雷了,被雷击中的话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小的敢以被天打雷劈发誓——”
好一会儿,计逢君才抬了抬手,制止了huáng鼠láng急切又滔滔不绝的誓言。
“……我相信你。”
嗓音再一次嘶哑,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一般。
说罢,咽了咽gān涩的喉咙,计逢君便转头看向了看守弟子,说:“你把huáng鼠láng刚才说的那几个弟子找来。”
也就是最开始将huáng鼠láng抓住的,计长临门下的人。
那看守弟子一个激灵,清醒了,忙不迭低头道:“是!”
寂静的牢房内,看守弟子急促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而计逢君则再次将视线落在了huáng鼠láng的身上,说道:“抱歉,要麻烦你继续留两天了,作为——我计家的客人。”
……
计逢君如此大动gān戈将原本二长老计长临门下的几名弟子传唤,或者说,以如今的形势,作为计家剩下唯一的一个,具有话语权的长老,做任何事情都会引人注目。
更别说,身边还带着一只,之前颇有争议的huáng鼠láng。
计逢君便对所有人明确提了一点,huáng鼠láng如今是客人的,让人震惊又迷惑的话语。
而随后,计逢君便指着那几个弟子,问身边的huáng鼠láng。
“是他们吗?”
huáng鼠láng毫不犹豫地点头:“是。”
实际上,在见到这几个弟子看到huáng鼠láng时,那一瞬间慌张的神情,计逢君心里就已经有答案了。
只不过huáng鼠láng的肯定,更加验证了huáng鼠láng在牢房里面所说的,那一切的内容。
计逢君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睁开。
即使如此,又该如何解释大人……与蛇妖在一块、杀害二长老的画面——那是实实在在的,计良也现场承认了的。
计逢君猛地垂下头,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状若癫狂般,把周围的弟子都吓了一跳。
不过,在弟子们急切担忧之前,计逢君便自己恢复了平静,松开手,也不管被抓得凌乱的头发。
见此,在一众弟子隐约松了口气的神情中,就听计逢君面无表情地说:
“唯有,见那蛇妖一面了。”
……
huáng鼠láng叙述出来的‘真相’,以及huáng鼠láng突然从阶下囚突兀转变成客人的身份,随着计逢君召见那几名弟子的事情落幕,逐渐在京城内流传开。
计行远和计长临的诬蔑计良的yīn谋,最终bào露出来,虽人已死,但依然免不了一阵唏嘘。
大概没想到,大长老和二长老,私下竟然会是这种人,居然胆敢诬蔑家主大人……
但已经有了计良真面目败露的震撼在前,这次就容易接受得多了。
那些之前随着计良真面目败露的消息传出,而谩骂唾弃的声音,逐渐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疑惑。
正如计逢君的疑惑一样,但并未真正见到那晚那一幕的人,困惑便又多了几条,那就是:
“你们真的看清楚那人是家主大人了吗?”
“大晚上的,就算有烛光,看错的可能性也很大啊。”
“对了,你们不是说最开始是两个妖怪的吗?”
“对对对,蛇妖和那什么无面妖怪。”
等等等等。
计逢君恍惚抓住了什么灵光,又好似什么都没有。
或许,等见到那银发蛇妖,就真相大白了吧……
***
此时,银发蛇妖在哪里呢?
那晚,他带着逐渐变得冰冷的计良的尸体,径直出了京城,来到神山深处的某一座高峰。
阶梯从山脚一路蔓延而上,他却没心情一步步往上走,几乎每一个起落,都跨上一大段的台阶,周围的妖怪只能看见一道虚影飞快地从它们眼前掠过,静默片刻后,才忽然惊叫。
“是那条野蛇!”
外来的银发蛇妖,实力却意外的qiáng悍,但在本地的妖怪看来,都只是一条不知打哪儿来的野蛇罢了。
“他往九尾狐大人的洞府去了!”
“是要挑战九尾狐大人吗?”
“以为赢了一些大妖怪,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妖怪们七嘴八舌数落的声音,佘梦山全然没有听见般,只是继续往台阶上面奔走跳跃,最终,落在了山顶上。
一座古老的建筑,呈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