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逢君只能暂且拿起权柄,控制住场面。
且由于计家出现了如此重大变故,其他势力也在虎视眈眈观望着,但同样的,由于计良的消息尚未传开,都不敢有明显举动,毕竟计良最qiáng大法师的名号,也并非làng得虚名。
但也有与计家jiāo好的势力,比如净月斋等,前来悼念,对于计家的变故,都深感痛哀。
而就在计逢君因此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关于计良的消息依然传出来了,先是本家内负责伺候计良起居的侍女与侍从,再到总管,发现了计良失踪的事情。
然后便是那天晚上,与计逢君一起见证了那一幕的弟子们,看计逢君并未有所表示的时候,皆从忐忑不安的状态平复下来,便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波澜起伏的内心。
对他们来说,还有什么比一直以来崇拜敬仰的家主大人,一朝之间叛变,形如一个陌生人般,从未见过计良如此模样,更让他们感到骇然与难以置信。
于是,随着计良失踪的消息传出,还有计良真面目的bào露,以及死亡的现实,在京城内流传开,一时之间,各种震惊、不敢相信的声音,以及各种谩骂、唾弃,随之一并响起。
“原来那晚蛇妖逃走时抱着的那个人,是——”
“确定真的死了吗?不会是那蛇妖骗人的吧?”
“啊啊啊啊我不相信!那位大人竟然——快告诉我这只是一场噩梦!”
“这几位前辈当时都在现场,亲眼所见——”
计逢君将这些都望在了眼里,一些弟子宛如信仰崩塌般的绝望神情,以及跑到他面前来求证的各个不敢置信的面孔,都通通默认下来了。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即使是计逢君本人,到了现在,依然还是恍惚,大概只有继续忙着高qiáng度的工作,才能将他的神经暂时麻痹。
直到一名弟子来到他面前,询问如何处理牢房内的huáng鼠láng时,才恍然清醒过来。
此时计逢君才发现,原来距离那一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内,他竟然没有收到那银发蛇妖的袭击。
……也对,毕竟那位……已经死了,蛇妖也就没有了继续行动的价值。
计逢君从办公桌后起身,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僵硬状态,好一会儿,才对前面的弟子说道:
“带我去看看那只huáng鼠láng吧。”
“是。”
……
相对gān净的牢房内,huáng鼠láng已经在这里悠哉悠哉地,待了差不多有一个多月了。
每天都好吃好喝,饭菜美味,让它都有些舍不得离开,但每日的八卦还是要偷听的,毕竟这也是一个乐趣。
但今天,huáng鼠láng吃饱喝足,还没来得及偷听八卦,外面便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计逢君的面容,出现在了huáng鼠láng的视线之内。
这是个好人。
huáng鼠láng能看得出来,不仅给它好吃的饭菜,还帮它解了毒。
计行远和计长临的死亡,huáng鼠láng也从偷听到的八卦中知道了,心里自然是很高兴,毕竟威胁自己的坏人死掉了。
但听到计良的死亡,以及计良bào露出来的真面目时,huáng鼠láng就迷惑了,不是那两个坏人诬蔑的吗?
而随即,huáng鼠láng就恍然,原来是诬蔑成功了的原因吗,但huáng鼠láng又想到,真正给自己解了毒的那个人是计良,且那两个坏人也已经死掉了——
所以,它把‘真相’说出来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
眼前,计逢君让看守弟子将牢房打开。
归根到底,huáng鼠láng并无罪过,只是不巧撞见了那位……与蛇妖密谋的场面罢了,而审问的过程中,huáng鼠láng说了真话,不过是他没有相信而已。
牢房打开了,计逢君对里面呆愣愣的huáng鼠láng说道:
“从此以后,你就自由了,回神山去吧。”
huáng鼠láng试探地走了出去,果真没有人阻拦,又听见旁边计逢君对看守弟子吩咐,让他派两个人将huáng鼠láng带到神山,毕竟京城是人类的城池,huáng鼠láng身为小妖怪也不可能独自走出去,不被当场消灭就已经很不错了。
吩咐完,计逢君便没再管这件事,迈开步伐打算离开牢房,只是在他刚有所动作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huáng鼠láng胆怯的声音:
“那个、大人,能否请留步一下?”
计逢君顿住,微侧身,朝huáng鼠láng看去。
“还有什么事吗?”
huáng鼠láng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看向计逢君,开口说:“……”
huáng鼠láng从头到尾jiāo代了自己如何被计长临的人捉住,以及关在计长临安排的牢房里面所发生的一切,包括计行远给它下毒,要它配合诬蔑计良的整个过程……事无巨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