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欢!”季敬竹打断他。
沈枫愣住。小竹子的喜欢并不是托词,他的眸子里闪着光,目光一寸不移地黏在糖画上,像是对待什么珍宝似的,只看不吃。
“你快吃啊。”沈枫催促,“一会儿该落灰了。”
季敬竹眨了眨眼:“我…我舍不得。”
沈枫:“……”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沈枫在心里记下——元旦是竹子的生日,他值得世上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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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北京朝阳区某高档小区。
沈枫猛地惊醒,他粗喘两口气,身体疲惫地靠着chuáng头。翻出chuáng头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3点45分,却意外发现有一条来自李cháo的短信。
[李cháo]:沈哥,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和沈设计师真是亲兄弟?
沈枫揉了下眉心,飞速打下两个字:不是。
然而在发送的那一瞬间,他的余光扫到放在chuáng头柜上的jīng致方盒。
沈枫怔了怔,修长的手指不受控的握住礼品盒,等到拉回思绪时,包装已经被他拆开。一枚高档的手表,暗蓝色的表盘上镶嵌着几颗星星。
沈枫当初一眼就看中了这款表,只因为表盘的样式令他不自觉想起小竹子的眼眸。
可是他不要,沈敬竹不要。
怎么可能要呢,他现在又不是“季敬竹”。
沈敬竹不会再接受沈枫的任何东西,包括那从未消减的一腔喜欢。
沈枫删掉刚刚准备回复的信息,沉默片刻——
[沈枫]:是。
第7章兄弟[现在]
沈敬竹喝得太多了。
长时间未饮酒,再加上晚饭吃得少,让他的胃在半夜罢了工。一趟趟地跑向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困意、醉意和身体上的不适与疲惫感一起上涌,折腾了几回,沈敬竹gān脆睡在了马桶旁边。再醒来时,口袋里的手机疯狂震动。
沈敬竹揉着发木的太阳xué,闭眼按下接听键。
“哪位?”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一丝沙哑。
“敬竹哥,还没起吗?”李cháo的声音传出来,“我定了个场子,一会去接您。”
沈敬竹无意识蹩眉,他一时都不知是该赞叹这位接待人的“执着”,还是要吐槽他对自己的称呼。
“不用了,南锣那边——”
“不去逛北京城了。”李cháo说,“我找了个棋牌室,去玩会儿呗。”
沈敬竹握住手机的指尖一顿。
李cháo真可谓是个人jīng,在早上看到沈枫回复的消息后,就知道自己搞出了一个大乌龙。硬拉着沈敬竹逛北京城这种傻bī事,他是再也做不出来,当即改变策略——投其所好。
他对沈敬竹不了解,但是早把沈枫的喜恶摸透。沈总经理虽然三十岁出头,不过为人相当老派,都2006年了,还不愿意去KTV唱歌,唯一感兴趣的娱乐项目就是下象棋和打扑克。
李cháo想着他们是兄弟,从小生活在一个家里,八成喜恶都是一样的。
不得不说,李cháo还真赌对了,虽然原因和他所想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沈敬竹喜欢这些玩意,不过是年少的沈枫喜欢,他爱屋及乌。
沈敬竹和李cháo定好了出门的时间,站起身洗漱,正叼着牙刷时,季未生的短信传了过来。
[季未生]:小竹,昨天听小枫说你回北京了,怎么不和我们说一声。
沈敬竹盯着屏幕,把这条信息来回看上好几遍,才缓缓打字回复。
[沈敬竹]:晚上我去看你和爸。
季未生立即回拨过来电话,沈敬竹想了下,按下挂断键,顺便回复——不方便。
略显冷漠的态度并未令季未生心生芥蒂,相反,她传过来好几条信息,说什么晚上一起吃饭,让你爸多做两个好菜……
沈敬竹看着“你爸”这两个字,忽然意味不明地低嗤一声,心想:也挺好的,至少现在我们不是毫无关系。
李cháo是下午来的,顺便给沈敬竹带了些特色小吃,然后领着人去了棋牌室。李cháo做事确实面面俱到,不仅定了包房,还找好了几个牌友。
一开始,沈敬竹念着这些牌友都是李cháo的朋友,不敢放开了手脚去玩。毕竟他们不是gān玩,换了些筹码做彩头,虽然也不算太多,但和“钱”扯上了关系难免伤感情。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沈敬竹一反常态,身上的谦逊儒雅消散得一gān二净,从“双升”换到“德州扑克”,赢了个盆满钵满。
李cháo捂着钱包笑得勉qiáng,心说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不就是多嘴了一句,曾经自己的表姐和沈枫相过亲么……
他原本想着套个近乎,看这情况,恐怕是把沈敬竹惹到了。
“真是没想到,敬竹哥牌打得这么好。”李cháo违心恭维,“以后约上沈枫哥一起玩吧,他打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