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澄道:“我……大人,您将我灵脉封着便行,我保证不逃走,也不胡来。”
凌攸望了望雪华,道:“华吟,你先帮他解开吧?若他有何异动,有你俩在,要制住灵脉受封之人,也并非难事。”
雪华看上去有些不情愿,可还是一拂袖,将宁澄和方天戟上的结界解开。
那屏障一被破除,宁澄就迅速在自己身上点了几下,道:“这样,行了吗?”
雪华黑着脸,上前细细查看,确认宁澄周身灵气溃散后,道:“行了。一会要是误触机关,我唯你是问。”
宁澄懒得回他的话,向凌攸抱拳,道:“多谢。”
凌攸微笑点头,道:“宁兄无需言谢,不过报适才之恩而已。”
花繁道:“好了,快走吧。林兄,你先坐下休息,否则伤势加重就不好了。”
凌攸应了声,挨着石壁坐下,闭目调息。
花繁朝雪华一点头,转身步入甬道。雪华则盯着凌攸看了一会,然后转向宁澄,示意他先走。
于是乎,宁澄怀着些许紧张的心情,夹在花雪两位文判间,走出了神龙殿。
三人出了神龙殿,便从大堂开始,一点一点地进行搜索。花繁还算有良心,告诉了宁澄各个机关位置,以免他真的误触,直接死于非命。
风舒,你在哪儿?
宁澄心中想着,默默地抚过墙面,确认上边的石砖无法被移动。
雪华呆在他身后不远处,钻研着几案上的金银玉饰,时不时便用余光剜宁澄几眼。
“咦,这里的地砖,好像有些不一样?”
花繁轻呼了声。
宁澄转头望去,只见花繁站在北面的矮台上,往下方眺望。
循着他的目光,宁澄看向矮台下方的地面,那上边贴了些彩纹方砖,与两侧的大理石并不相同。
那是……
宁澄想起三百年前,霞云前来质问风颜时,那一片的大理石砖曾被掀翻开来,应是后来重新铺上时,用了不同材质的地砖。
他顾虑雪华,本想佯作不知情,可若月喑真被困在地底两日,那还是快些找人要紧。
于是,宁澄硬着头皮,道:“那里,应该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雪华闻言,果然出声质疑:“你怎么知道?难不成,你晓得地下入口在何处?”
宁澄苦笑:“不是,这事说来复杂……嗯?”
他目光不经意扫到花繁身后的玉石银椅。那银椅旁插着一个剑鞘,鞘身上镶着混色玉髓,里头却空空如也。
“宁兄,你有何发现?”
花繁顺着宁澄的视线,望向那空剑鞘。他微微眯起眼,道:“这是……”
——这是风颜的剑鞘。
宁澄记得,风颜曾经坐在那银椅上,当着霞云的面,从这剑鞘里抽出闪着寒光的jīng铁剑。
剑鞘还在,可剑呢?
宁澄绕过安置陷阱的地砖,走到了大堂中央。他不理会雪华带着威胁的喊声,迅速环视四方,然后走到一架几案前,停下脚步。
那几案呈矩形,上边只放着一柄嵌玉匕首,显得两头有些空落落的。
“宁兄,那柄匕首怎么了吗?”
花繁不明就里地问,而宁澄则微微摇头,道:“这匕首没问题。我要找的东西,在它下方。”
他将那看似华贵的匕首拿起,随手放到一边,然后双手按上放置匕首的案板,用力一压——
在吱呀一声后,那案板瞬间翻了面,露出上边架着的一柄jīng铁剑。那剑身刃部平直,上头印着抹不去的暗金红痕。
宁澄眼底映着那剑身,微微有些发怔。他不自觉地举起手,按向自己心口。
“这柄剑,是他用来杀我的……”
“嗯?宁兄,你说什么?”
宁澄抬起眼,有些茫然地道:“我说了什么?”
花繁顿了下,道:“没什么。这剑是用来开启地道的钥匙?”
宁澄道:“我不清楚,许是如此吧。”
他感到有些闷闷的,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乱窜,将他的五脏六腑往下拉。四肢像是挂了石子一般沉甸甸的,只觉疲惫无比。
好烦,我为什么要待在这里?
雪华睥睨了宁澄一眼,伸手将那jīng铁剑接过,抛给花繁,道:“你来。”
花繁会意地点了点头,将那柄剑抬起,唰的一声,插入银椅旁的剑鞘之中。
……
三人静待须臾,却什么事也没发生。雪华扫了眼还在发呆的宁澄,忍不住开口:“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话音刚落,殿内的矮台忽然陷了下去,连带着上头的桌椅人物一起往下塌。
花繁反应快,迅速变出一条柳藤,缠上矮台侧边的梁柱,借力跃了开来。
“咳,好险啊……怎么这么多灰尘啊,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