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适才的对话,不难猜出王槐为入赘秦府,做了对不起三三的事。
可再怎么着,三三毕竟已经化为怨鬼了,而王槐却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人鬼成亲虽并非没有先例,可谁见过冥婚现场,真有死人来拜堂的啊!
况且,为何花判会和那女鬼谈笑风生,还自愿担任这诡异婚宴的礼官?
风舒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情况未明,待看花繁究竟有何打算吧。”
宁澄有些难以置信,道:“风舒,你不怕花判他乱来吗?”
坐在另一端的月喑听到这话,立刻转头瞪向宁澄,道:“花繁在正事上,绝不含糊。”
宁澄被他那么一堵,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刚才月喑明明一副想揍花繁的样子,现在却又护着花繁,为他说好话——
小孩子的心思真难懂啊,唉唉。
31、第三十一章:夫妻对拜
花繁微笑着挥舞双手,指挥着王槐往洞内跪叩:“新娘子啊盖头披,新郎官啊秤杆挑。二拜啊——拜高堂!”
他唱的并不是正规拜堂的唱词,听起来幼稚得可笑,可在这鬼火森森的洞窟里,竟又显得万分奇诡。
花繁又唱道:“新娘子啊羞红脸,新郎官啊眼迷离。三拜啊——夫妻对拜!”
随着洞内回响的“夫妻对拜——”声,王槐涕泪衡从的脸叩在了地面上,不动了。
在他对面,那女鬼三三也维持着叩拜的姿势,身上却发出怪异的咯咯声。
四周飘dàng的鬼火忽然熄灭了。宁澄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风舒纵身跃起,手握丝帘伞,往女鬼的红盖头一挑——
那大红喜帕之下,居然露出了一张gān瘪皱巢的脸。
“啊……”
宁澄不由得轻喊出声。
风舒蹙眉,收起丝帘伞,扶着女鬼的肩头,将她缓缓地放倒在地面上。
适才还笑逐颜开、动作轻盈的女鬼,居然瞬间化为了一具gān尸!
宁澄道:“她……她这是怎么了?”
“心愿已了,魂归九天了罢。”
风舒应了宁澄的问句,然后弯下腰,拉起一旁的王槐。那王槐双眼瞪得和铜铃一样,面上还淌着未gān透的眼泪、鼻涕,可任谁都看得出,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风舒将王槐的尸身放倒在地,转头道:“花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花繁面上居然还挂着笑。他摆了摆手,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可以解释。”
他慢悠悠地踱到月喑身边,俯身捧起一坛花雕酒,将坛口的封泥拍开,道:“这事嘛,说来话长。那日我在香烛店发现一缕怨气,便沿着那怨气的痕迹,一路追踪到这里——”
月喑看了那酒坛一眼,起身抢过,道:“好好说话。”
花繁嗟叹,道:“喑喑你真是,都叫你别和华兄待在一起了。这不,和他越来越像、也越来越不可爱了啊。”
月喑咬牙,手上使力,那酒坛居然直接被捏爆了。坐在月喑身边的宁澄吓了一跳,还来不及伸手挡脸,就被风舒眼明手快地拉到一旁站好。
月喑瞄了眼宁澄,面上闪过一丝愧疚,很快又扭头盯着花繁,道:“说正事。”
看来花繁的不辞而别和适才轻浮的话语,愣是把月喑气得不轻。
花繁心痛地看着洒落一地的酒水,道:“我这不就要说了嘛,何必发那么大脾气呢,可惜了这上好的女儿红……”
风舒叹了口气,挥手将酒坛碎片和酒水扫去一旁,道:“既然说来话长,那就坐下再谈吧。”
花繁道:“不错,顺便喝点酒……”
他接收到月喑yīn沉的目光,只得打了个哈哈:“我开玩笑的,快坐下吧。”
他挑挑拣拣,找了块gān净的地方落坐。
月喑板着脸,走到花繁身边坐好。
宁澄则在观望一阵后,在花繁的对面位置坐下。他看风舒还站着,便拍了拍身边的空地,道:“风舒,你也坐啊。”
风舒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到宁澄身边坐定。宁澄觉得有些诧异,问:“风舒,你怎么了?”
风舒道:“我刚撤了洞口的金网咒,传音让初平等人回望云宫。”
适才洞内情形过于混乱,宁澄一时忘记外头还有三位同僚守着。他不禁有些汗颜,道:“还是风舒想得周到。”
风舒道:“这儿发生的事,先别让他们知道的好。”
他望向打着哈欠的花繁,道:“请尽量长话短说,但别遗漏重点。”
花繁看了看他,又瞄了眼月喑和宁澄,见三人都望着自己,只得摸摸后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
昨日,花繁在遭窃的香烛店发现一缕怨气,沿着那怨气痕迹一路追踪到万仞山洞窟。
他自恃本领高qiáng,径直探入洞中,撞见女鬼三三和容家公子待在一起,身边堆的都是失窃名单上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