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殿隐蔽,里头不常有人在,久了便积灰了。”
风舒凝起一道咒法,瞬间将面前的尘土扫开。宁澄有心帮忙,也跟着施放扫尘术,不一会就将殿内积灰清得gāngān净净。
在清理完毕以后,宁澄看向前方,不意外地瞧见了张鎏金铜桌,还有铜桌边上的玉石银椅。
殿内两侧排满了几案,上边摆了一些玉璧、玛瑙串、镶金如意、翡翠双耳瓶等物,瞧着倒是富贵堂皇。
只是,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
宁澄思索间,便见风舒走到一架几案前,往上边的貔貅像按去。
那貔貅像是石刻的,雕工不甚jīng致,四足连着身下的石块,在一众珠玉中显得格外突兀。
随着风舒的动作,那石像忽然一沉,没入了下方的石块中。
在一阵轰隆隆的响声后,殿内两侧转开四道石门,各个石门上边,还隐约刻着些图腾。
“武使向来隐蔽,武殿内更是机关重重。宁兄且小心跟上,切勿随意碰触殿内各物。”
宁澄惊叹之际,还不忘回复:“也就是说,我脚下一个不好,随时可能踩到机关,被暗镞插成刺猬吗?”
风舒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身上会多几个窟窿而已。”
——这还不够严重啊?反正都会死,少那几箭,又有什么区别?
宁澄赶紧贴在风舒后头,道:“那,凌攸在哪一道门后啊?”
风舒道:“这四扇门刻着瑞shòu图腾,分别为龙、凤、麟、guī。左边那道龙门后,是炽云的住处,而凤门至guī门,则依次通往轶命、凌攸和磬海的寝殿。”
……啥?
龙门就算了,guī门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魑魅魍魉」的居所上,居然刻着瑞shòu……不是应该雕一些穷奇、饕餮什么的,才更应景吗?
宁澄忍住笑,问:“我们现在要走的,就是右手边的第二扇石门?”
风舒点头:“凌攸应是返回麒麟殿了。这石门过一炷香时间便会自动闭合,宁兄快随我来吧。”
他循着右面的几案走,宁澄则紧随其后,并在走到石门前时,轻身跃过面前的几案,落在麟门后。
“是风判吗?”
里头传来一声低喊,在密闭的空间里回dàng。风舒与宁澄对望一眼,往前方的甬道走去。
身后,那扇石门吱吱呀呀地响着,重新闭合了起来。
在进入麒麟殿后,两人点亮荧光,于狭小的甬道内穿梭。在拐了三个弯以后,眼前透出些光亮,却是已走到了尽头。
凌攸坐在一张方桌旁,脸上依旧戴着面罩,身侧的佩剑则被解下,摆在了桌面上。
他上身的衣物褪了大半,露出被麻布条缠绕的胸膛和臂膀。
在那张桌子上,还放着一柄短刀和几个瓷瓶,其中一个瓶口敞开,散着股淡淡的药味。
凌攸嘴里咬着一段麻布,含糊不清地道:“让二位见笑了,请随意落坐吧。”
宁澄看看四周,只见这石室内已被扫除gān净,可周遭却只有一张简陋的chuáng榻和几个矮几,实在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他见风舒往桌边走去,连忙跟在后头,坐到了桌旁的绣墩上。
“需要帮忙治疗吗?”风舒率先开口发问。
凌攸摇摇头,将最后一段麻布缠好。“不妨事。这是几月前受的伤,原来已好了大半,赶回来的途中又裂开而已。”
“是在贰乙国受的伤?”
凌攸叹了口气,道:“是。对方擅用毒,我一时不察,遭贼人暗算,关进了水牢里。”
风舒神色凝重,道:“是贰乙国的势力吗?”
凌攸道:“不,是同样潜伏在贰乙国的探子。我听他们对话,像是壹甲国派来的。”
他将衣物披好,道:“被抓以后,我佯作一名普通散人,装出一副手无缚jī之力的样子。他们将我身上的物件搜走,拷打了数日,见问不出话,便将我扔进水牢中。
我当时身受重伤,伤口又生炎化脓,好在他们还会送些吃食过来,似乎打定主意,要将我带回壹甲国细审。”
宁澄打量了下凌攸,见他肤色白皙,身形还算纤细,比起武者,确实更像一名瘦弱书生。
“大人,您为何会被壹甲国暗探盯上?”
凌攸瞥了宁澄一眼,道:“说来惭愧。我当时走在街道上,见一马匹发疯疾冲,几乎要将一小儿踩在蹄下,便施了个结界术,挡在那小儿身前。夙阑以外,识得咒法之人极少,可不想,却被壹甲国探子认出了。”
风舒道:“那你,又如何能逃出生天?”
凌攸道:“我在水牢里,一呆就是数月。通过那段时间的观察,我发觉自己身处之地,是在一座赌场下方。
那赌场是壹甲国暗探的地盘,里头的探子共有八人,个个身怀武艺,其中两位善使淬毒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