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为了保护王槐,风舒只能转身应对惊雷咒,将后背bào露在「秦菱」面前。他听见宁澄的喊声,金光一收,立即翻身跳开。
“嘶——”
锐利的黑爪自他腰间险险擦过,只撕破了外袍,未伤及皮肉。
那新娘见偷袭未果,便又冷笑了声,抓起王槐的领子,直接化作一缕黑烟,往秦府外飞去。
秦鹤瞪着双眼,胡须乱抖,喝道:“快追!”
秦府家丁几乎都跑光了,而差役自然不会听秦鹤指挥。他这话一出,只有宁澄一人轻足翻飞,朝黑烟方向追去。
风舒自空中降下,对众差役道:“守在原地,顾好众人,等我回来。”
话毕,他撑开丝帘伞,追在宁澄身后出了秦府。
丝帘伞速度奇快,风舒只消片刻便追上宁澄。宁澄见状,朝风舒伸手,让他将自己拉起。
两人乘着丝帘伞,一路追到万仞山峦。眼见那黑烟飞入山林间,风舒只得收起丝帘伞,降落在地面,再和宁澄一起腾空直追。
黑烟在树丛中乱窜,风宁二人紧跟其后。追了一阵以后,那黑烟突然bào起,风舒忙撑开丝帘伞御敌,却没想这只是个障眼法,那黑烟趁机溜进了一个山洞,消失不见了。
宁澄盯着那黑黢黢的山xué,问:“要继续追吗?”
风舒看着那洞窟,面色有些白。他停下脚步,几不可见地后退了下。
宁澄见状,忙关心道:“风舒,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伤着了?”
他看了看风舒适才被「秦菱」抓过的腰间,见没有血迹,才稍稍安下心来。
风舒勉qiáng弯起一抹笑,道:“无妨。既知此处乃怨鬼老巢,不若先回秦府,再从长计议。”
——这话,可不像会从风舒口中说出的。
宁澄有些疑惑,可看风舒的样子,知道对方做的决定,是不容置喙的。
于是,宁澄想了想,问:“风舒,你怎知那作乱之物是鬼非妖?”
风舒道:“影子。”
他在红布作怪、烟雾弥漫之时,就追着「秦菱」打去了,也是在那时发现,那身披嫁衣之人虽不断晃动,身下却没有影子,和她手中挟持的王槐形成鲜明对比。
闻言,宁澄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他望了那洞口一眼,心道王槐应该不至于立即有生命危险,否则那女鬼就不必大费周章地将人掳来了。
他默默记下洞xué的方位,道:“既如此,那便先返回秦府吧。”
风舒颔首,将丝帘伞张开。
“叮铃。”
听见那熟悉的脆响,宁澄这才注意到丝帘伞的伞柄上,还挂着一串银铃。
那串银色铃铛下吊着蔚蓝色的流穗,和自己腰间的银铃几乎一模一样。
宁澄想起轶命说过,炽云也有一模一样的铃铛——该不会也是风舒送的吧?
看来这银铃果然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吊着图好看的。
不知为何,宁澄心中一阵失落。他任风舒牵起自己的手,往秦府飞去。
待二人回到秦府时,秦府外围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满地的碎布块和翻覆的桌椅、杯盘等物,看上去杂乱不堪、一片láng藉。
宁澄刚想走入秦府内堂,就被风舒拉着往一旁退开。只见一个青花瓷碗从堂内飞出,擦过宁澄的鼻尖,砸在地面摔了个粉碎。
屋内传来一声怒喝:“我苦心操办了那么久的婚宴,就这么毁之一旦了!你们忤纪殿,就是这样办事的吗?”
风舒和宁澄对望一眼,踏步走入秦家厅堂。
那堂内全是瓷器碎片,秦鹤正站着大发雷霆。他举起一只鼻烟壶砸在地上,怒喊:“你们全哑了吗?怎么都不说话?还有你们那主子,身为文判,居然放任妖女从眼皮子底下逃——”
他瞅见风舒,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宁澄扫了眼站在两侧的同僚们,只见他们个个面含怒意,却因差役身份不能对秦鹤发火。
此刻见到二人前来,几人明显松了口气,朝风舒行揖礼后,便静静地立在原地,等待风舒发话。
风舒朝秦鹤抱拳,道:“秦老板,风某已追查到那女鬼下落,不日便能将贵婿救回。”
秦鹤哼了声,重重跌坐在太师椅上。他伸手想抓杯茶来喝,又惊觉茶盏都被自己摔碎了,只能一拂袖,道:“既然找到,那为何不直接将那妖女歼灭、把人带回?”
风舒道:“那女鬼逃入万仞山洞窟,在情况未明之下,贸然闯入,怕不是上上之策。令千金如今下落不明,还得仔细思考应对之策才是。”
秦鹤猛地站起,道:“是了,我女儿她、她定是被那妖女抓走了!还思考什么应对之策啊,怎么不直接进那什么……万仞山的洞窟救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