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拾说了一个“好”字过后,又开口补了一句:“谢谢。”
“明天我让助理把酒钱汇给你。”容拾拿起沙发的脏衣服,作势要走。
还没迈出一步,就听见苏清允叹了口气,她的动作一顿,随即又把手收回来。
“容拾,你其实没必要这样,那些事……”
后半句还没说完,苏清允就看到她刚才伸出的手颤了颤,然而容拾开口说话的时候,依旧是一成不变地语调,平静地像潭死水,“你做生意赚钱天经地义。”
“可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很明显的,容拾听到这句话后眼皮颤了颤,神色也有了些不同寻常的变化,可转瞬即逝。
苏清允二十四岁嫁到了温家,而容拾的外祖母则是温家老爷子的亲妹妹。
城东温家,那是海城正了八经的书香门第,这么多年温家的地位比他们那些做生意发财的高了不知道多少个档。
所以算起来,她应该叫苏清允一声表嫂,但这么多年,即便是在大学同学的基础上又有了这层关系,容拾也还是客客气气地对待面前的人。
看她现在这幅对什么都点到为止,漠不关心的样子,苏清允真的有些着急了,“容拾,你不欠温家什么。”
“嗯,我知道。”她临走的时候,握紧了手里的西装外套,几秒后又松开,背对着苏清允,她的侧脸被窗外的灯红酒绿描绘,仍旧面无表情,出声道:“但我毕竟姓容。”
第3章您也知道,我没什么出……
从醉色走出来,容拾的手里多了一个密封的木桶,她把脏衣服和果酒都扔在副驾驶位置上。
她在里面待了接近半小时,刚才进去的时候,街道两边的路灯还暗淡着。
拉开车门的时候,助理惊讶道:“容总,您怎么把外套脱下来了。”
容拾是不太习惯穿这种礼服的,所以在不必要的场合,助理都会习惯性地给她准备一件外衣。
“刚才弄脏了。”
黑夜的微弱灯光和她身上的裙子相得益彰,多了些神秘感。
车子行驶在郊区的公路上,四下无人,路灯的光打在两侧的白杨上,隐约的轮廓映照到容拾的侧脸,一闪而过。
大约四十分钟后,黑色宾利停在了一个叫尚景的高级小区门口,里面隐约可见是几栋联排别墅。
在容拾拉开门下车前,助理开口道:“刚才您去醉色的空档,我打了个电话跟小韩总说了明天的安排。”
她放下抓住车门的手,从包里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十条未接来电。
“行,我知道了,明天你就跟着小韩总。”容拾上午的事无关工作,也用不上助理,思索片刻后,她继续道:“刘叔,上午你直接把车开去公司地下停车场。”
她每个月这天都是自己开车,从来没让第二个人跟着,况且容拾如今作为海城有头有脸的公司执行官,一辆备用车还是有的。
刘叔在前排驾驶座好应了声:“好。”
jiāo代完这些后,她才拎着包下车,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拿了酒,而后进入小区。
算起来尚景这些别墅还是当年她真正意义上负责的第一个项目。
时间一晃而过,这是她来到祁氏集团的第七年。
小区内的环境很不错,容拾这栋房子前面刚好种了一大片的合欢树,每到夏天,清雅的香气弥漫开来,站在别墅三楼的阳台上都能闻到。
旁边的邻居是个老爷爷,一到了花落的时候,他会拿着大扫帚,每天清理这些从树上掉下来的粉色花朵。
今年chūn天,这户人家搬走了,花就积了一地,容拾多看了一眼,而后转身进了屋。
声控灯下一秒亮起,容拾还没来得及拖鞋,就感受到包里传来一阵震动,拿出手机后屏幕上赫然显示着“韩越”两个大字。
她接起电话,打开免提后面无表情地把手机扔在玄关的柜台上,然后俯身去架子上拿拖鞋。
那边韩越的声音真是吵得她头疼,“你是不知道,今晚那洪总,把我助理都喝吐了,多好一个小伙子,到最后嘴都瓢了。”
容拾跟这个姓洪的老总打过jiāo道,喝酒事小,主要这人手脚不gān净。
后来和这人的合作,就都是韩越在谈。
“我明天没有助理,还想着能休息一天。”韩越的声音也低了点,听这语气是真有点累了。
结果他前脚刚谈完事,后脚就接到了容拾助理的电话,说给他安排了一堆工作和策划,韩越好歹也是个总监,天天就让她使唤来使唤去的。
脱下高跟鞋的容拾瞬间放松不少,她拿起手机和木桶往负一楼的私人酒窖走,情绪丝毫没被手机那边的人带动,“让我助理去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