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出,都是医院里给的诊断书。
梁溪一张张仔细的浏览,从诊断书上的说法来看,梁溪的脑部的确是受过一次严重的伤害。
只是当年,父母为什么要瞒着她?
梁溪盯着一桌子的文件,怎么也想不通。
现在爷爷还在观察期,复查的事情只能挪到后面,梁溪把桌上的文件装好,如是想。
临睡的时候,梁溪给秦可森发了短信过去。
她知道小森接电话不方便,用文字jiāo流会比较顺畅。
梁溪问候了几句爷爷的情况,从小森那儿得到老人家情况很稳定的消息之后,这才放心的去睡。
只是她没想到,有的东西是会跟一辈子。
是梦魇,也是现实。
女人一路挣扎,在暗夜里奔跑,身后传来好几道脚步追赶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
“砰……”
女人摔倒在地。
再一次,女人被拖进暗黑的深巷。
女人绝望的眼神也再次出现。
梁溪突地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喘着粗气。
“咳咳……”
她坐起身,捂着胸口,胸腔振动的频率越来越大。
“呕……”
梁溪慌忙的扯开被子,手忙脚乱的往洗手间里冲。
“呕……”
她扒着洗手池,止不住的呕吐。她晚上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胃里一番天翻地覆之后,呕吐的症状终于止住。
梁溪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皮肤白皙,脸蛋现下有点胀红。
脸颊瘦削,一点婴儿肥都没有。
眼睛不似古灵jīng怪的那般,反而是一股书卷气和温柔意。
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和她毫无相通的女人。
只是,她和宗佐青为什么又能纠缠那么多年?
她到底是谁?上天为什么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梁溪坐在地上,抱着头不断的呓语。
脑海里又突然闪过巷子里的黑影,梁溪闭着眼睛,心底的绝望再次涌现。
为什么不让她死?!
死了多好啊,死了就不会想起这种龌龊的事情。
她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摊上这样的事?
如果一切都定格在美好的时刻,那该多好。
梁溪在地上坐了好久,脑海里的东西来来回回。末了,她终于清醒,她还有小森和爷爷,她不能被打趴下。
周六一大早,梁溪提了东西去疗养院。
秦友彰已经醒了,jīng神状态虽然没有以前好,但身体终究还安好。
梁溪去的时候,顾晴正坐在chuáng边给老人家削苹果。见梁溪一来,顾晴马上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的招呼起来。
自从上次之后,对于这个年纪可以当她妹妹的女人,顾晴的好感度倍增。
“秦爷爷怎么样了?”
梁溪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半躺在chuáng上玩魔方的老人问道。
秦可森坐在chuáng的另一边陪老人家玩儿,使尽浑身解数想让老人注意到房里多出来的一个人。
奈何秦友彰专注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抬也不抬一眼。
顾晴也看着老人,接着梁溪的话说:“身体上是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好好静养就行,只是还是记不起人,记忆时好时坏的。”
顾晴满面愁容,老人家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当年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独自抚养着依依和小森也没倒下,最后还是抵不过无情的岁月。
梁溪的鼻子涩涩的,用力压制着。
“姐……”
秦可森突然出声。
顾晴已经见惯不怪,梁溪的确是有很多地方和那个人相似,对于秦可森把梁溪当姐姐看待,顾晴心里的想法就是不会麻烦梁溪就好。
而事实也是,梁溪和小森很投缘,甚至不介意被比自己大的男人叫姐。
“怎么了?”梁溪压住心中的酸涩,回问道。
“你过来……看看……爷爷。”他向梁溪招手,让她坐过来。
顾晴懂他的意思,把自己那边的椅子提了过去,然后说:“我去让食堂准备午餐,你们先聊着。”
梁溪答应一声,顾晴才从门里出去。
她把顾晴提来的椅子安到小森的旁边,两个人坐成一排,都盯着老人家玩魔方。
房间里的气氛很安静,只有老人家转动魔方的声音。
“姐……”
“嗯?”
“爷爷他……还没……没我……玩得好……”
梁溪看着转动的魔方,笑了。
那个时候应该是她刚上初一,秦可森也才升上小四。不知道为什么,班里突然刮起一阵玩魔方的风cháo,几乎人手都有一个。
不管是上课还是下课,总有几个人拿着魔方比赛。有的人天资聪颖,玩得非常溜,但总有不知趣的人去挑战这类人。
有的人信奉熟能生巧,不怕死的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都要练习,结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