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锡娇是他梦里心心念念的妻主。
可是他活不过二十岁了。
……
“不吃面条会肚子饿的噢,喂你好不好?”
她哭得凶,李迟殷帕子都被浸透了,又拿来热毛巾,将哭红的脸颊擦拭得gān净。
姜锡娇还真有一点饿了,张开嘴,抽抽噎噎地吃下去了。
李迟殷又给她擦嘴,唇角忍不住绵软地弯了弯。
“我、我爹娘和阿姐过得好不好?”刚哭过的声音有些沙沙的。
“很不错。”
他前日刚梦见,想到梦里比话本还要离谱的情节,忍不住抽了抽唇角。
“后来姜家去修仙了。直到我们老死,儿女绕膝,岳丈都还容光焕发,问我们要不要吃仙丹。”
姜锡娇觉得匪夷所思。
“迟殷哥,”她都忘记了要哭,眨了眨迷茫的眼睛,“你好幽默喔。”
“你不信我噢?”李迟殷轻笑一声。
他卷好面条,轻轻递到她唇边:“我们真的白头偕老了。”
“等我们很老很老了,拿筷子的手也不很稳了,我一直都会喂你吃面条。”
他依旧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唇边染着懒洋洋的笑意。
姜锡娇却觉得心口被烫了一下,很久很久以后都还会记得这句话。
厨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
姜锡娇莫名有些心虚,急急地将脸捂上了,这无异于是掩耳盗铃。
好在那人只是停顿了一瞬,就将门重新阖上了。
李迟殷轻轻将她覆在脸上的手挑开,看见她睫羽上还挂着泪珠。
“我不想做娇娇见不得光的小情人儿。”
他牵着她的手,熟稔地放在唇上轻蹭:“等一会儿我就去尘山提亲,好不好?”
姜锡娇被亲得脸热,受了蛊惑一般没法思考他说了什么,乖顺地点点头。
“好喔。”她稍稍回神,“可是爹娘还没有同意……”
“你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出去处理一下。”李迟殷松了松肩膀,说着就要起身。
姜锡娇不解地看着他,有些不舍地勾着他的手指。
“是不是没有看见刚才进来的是谁?”李迟殷舔舐了一下唇角,玩味地期待起她的反应来。
姜锡娇摇了摇头。
“是阿娘。”
话音刚落。
岑舒已经提着棍子气势汹汹地回到了厨房门口。
李严山亦是一声bào喝:“李迟殷!你一个人给我滚出来!”
-
这是姜锡娇第一次体验见公婆的滋味,不过并不很紧张。
倒是李迟殷,像个饱受嫌弃的女婿一般,接受两双怒目的审视。
“我叫你照顾娇娇,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岑舒早已经骂得口gān舌燥。
姜锡娇攥着帕子,心疼地给她递了茶:“娘,先喝一口茶……是我一直喜欢迟殷哥喏,三年前就偷偷喜欢了。”
岑舒转头马上变了脸色,感动地“哦唷”了两声:“娇娇,你不要护着他了。喜欢也要先成亲的,他这样诱哄你怎么好的啦?”
“是我先忍不住,要亲迟殷哥。他是被我bī迫,才……”
“什么?这登徒子竟然还亲了!”李严山眉毛气得直飞,抄手对着他的背又是一下。
李迟殷刚被揍过一顿,懒洋洋地坐着,脸上也多了些乌青。
被打后他仿佛也不疼,只低眉抿茶,被亲破了的唇角止不住轻轻勾起。
“笑!做出这种混账事还有脸笑!”
李严山又抬手,咬牙忍了下去,转头一脸正气:“娇娇,别给他留脸,他还做了什么,全都说出来,爹娘给你做主!”
姜锡娇见李迟殷又被打,生怕多说多错,连忙摇头:“没有了,别的再也没有什么了。”
她不擅长撒谎,耳朵本能地变得通红。
岑舒一看这还得了,当即给李严山打了个眼色:“去看看清楚,这小赤佬身上有没有痕迹。”
“你给我滚进来!”
李严山凶神恶煞地将李迟殷提进去了。
里头又传来揍人的声音,李迟殷一声惨叫也没有。
姜锡娇担心极了,眼睛又湿润了几分:“娘!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是我喝醉了,一直亲、一直亲,迟殷哥什么也没有对我做,只是喂我吃了面条……不要打迟殷哥,应该要打我才对!”
“没事,你爹他有分寸的,二郎一会儿还要去尘山提亲。”
“娇娇不哭、不哭了唷。”岑舒替她擦眼泪,“你想想,他平日里给人碰一下都要生气的,要不是他存着心思,怎么给你亲的去啦?都没有好好照顾你,还这么好色,你说该打不该打?”
姜锡娇懵懵的,只能gān着急,粘着岑舒又求了一会儿。
“这次我们回来,是想着娇娇腿要好了,把你一块儿接去看望嫂嫂,嫂嫂也好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