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蛇吓了一跳,一下子推开了她,茶杯打翻在地,迅速有人过来收拾。紫蛇回过了神,闭着眼不停的按压自己的太阳穴。
难不成是近些日子事务繁多过于劳累以至于出现幻听了?
丫鬟还在为打翻茶盏跪地求饶,紫蛇烦躁的示意她无碍,丫鬟赶忙起来擦干泪重新为她端来一杯。热茶下肚,紫蛇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些,喝过几口将空茶杯递给丫鬟,丫鬟接过,端着木盘离去。
收拾殿内狼藉的二十余人中,谁也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生的分外标志的女人瞧着紫蛇嘴角的茶渍一脸得逞的阴笑。
紫蛇又坐了一会恢复精神,感觉稍微好些之后,差人将他们这条商业街最华贵的一家衣店的老板从被窝里拽了出来,连夜命其将店内卖的最火的五十身颜色浅淡款式简单的女子衣裙还有首饰来云中阁。
用最严苛的标准挑选了约一个时辰,紫蛇挑出来了一袭纯白莲纹白纱裙还有配套的一副白玉首饰,雕画精细的莲纹玉镯、玉簪、玉坠子还有水滴状的长款耳饰。
那套纱裙很是出彩,保守之外又能充分凸显女子的体态柔美同时还能衬托一份清冷仙气,上衣紧致有型修身满分,下面的纱裙有三层,飘逸又清灵。
紫蛇揣测了一下自家阁主的心思,不知为何就是感觉阁主应该喜欢他‘姐姐’穿的保守,因为刚才‘姐姐’的衣服因为松弛露出了不少肩颈线,她只是碰巧瞥见了一星半点,阁主便出声警告了她一番,想也知道他们家阁主的控制欲是多么强。
今日种种突然又荒唐,冒出来如此多的陌生人,又冒出来一个‘姐姐’令阁主如此珍重,紫蛇荒唐至于免不了有一丝嫉妒…但她身为一届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之所以能在右护法的位置上久盛不衰,靠的就是这份敬业,阁主吩咐的,就算一万个不愿意,她也会做好。
紫蛇亲手叠好纱裙,亲自守在外殿,等候内殿阁主的差遣。
后殿…后殿…啊,这里有一扇门,应该就是这里。
透明的时瑾大君找到了后殿,满眼奢华,珠宝翠玉红木家具、名画古董、名剑利器这里都有…
时瑾大君欣赏了几眼,来到了床边。
床上三面垂落着红纱帐,另外一面红纱挂在床柱上,床上之人虽双目紧闭一副沉睡之态,可脸部肌肉绷紧,可见睡得并不踏实,她身上摊开盖着一件明显大了一号的红色男子外衣,一直盖到胸口。
床边有一男子拉来一张椅子,状若无骨瘫缩在其中,此人容貌妖孽,身着红色里衣,皮肤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双目似盲,以一条红纱遮盖。
可不知为何,时瑾就是感觉这红衣男人正一动不动的盯着戒心,而且他全身状若无骨似的瘫缩在椅子里,看似放松,然而实际上双手却是紧紧缠握住彼此,手臂肌肉也在狂颤,腮帮子咬的死紧,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亢奋、濒死隐忍、拼力克制的状态。
时瑾不过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他的挣扎与痛苦。
不过此次来人界,主要是来看一下这位戒心究竟跟他们阎王爷有何关系,旁人倒是不必分神。
时瑾缓缓坐与床边,双指搭到戒心脑门之处,打算读取她的记忆,却不想那红衣男人突然不知哪里弄来了一把剑,一个横劈。时瑾虽然知道凡人凡物不可能碰到自己,可仍旧免不了下意识反应,当即起身躲远了去。
站定缓过神,就见那红衣男子死死挡住了戒心的身影,“不许碰她。”
时瑾本来摇晃生风的潇洒竹扇一顿,“你能看到本君?”
赤鸾大腿死贴着床边,将戒心藏得严丝合缝,“能。”
时瑾大君面上不显,心下神思斗转千万来回——鬼仙虽属地府,可到底位列仙位,若不主动现身,凡人便会视他们如空气,可从未听说过有谁能看到他们的。
“叮!”
一道锋利炙热的火剑擦着时瑾大君尊贵的脚尖插进他跟前的地面,炙热的温度撩烧了时瑾大君鞋子边上的浮毛起了卷,登时惊得后退一步,电光火石之间时瑾大君仓促的恍然大悟了,“你不是凡人。”
先不说凡人根本不可能看到他们鬼仙,就说这凡间,根本没有任何东西能碰到他们的仙身。脚下这把火剑,由灵力铸成,可他却能从这把剑上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威胁!
红衣男人上前走了一步,这一步满是威胁,仿佛他脚下踩得不是玉石地板,而是他时瑾大君的头盖骨,“滚,不然杀了你。”
时瑾大君何时受过这般的气,“你可知我是谁,竟敢同我这般无礼叫嚣!我乃地府十三殿壹殿的时瑾大君,阎王爷身边第一红人,手下掌管地府阎王殿大大小小文务,乃是一等一的高贵鬼仙,不知阁下是何来路,是地下的还是天上的,不过不管你是哪里的,冲着我们爷,你也得给我放尊敬一点!”
他家爷放到十万年前那可是天地人三界走哪哪闻风丧胆屁滚尿流的主,法力之深厚,旷绝古今,就是现金的天帝陛下也得看在爷的面子上对他客气三分,这人再厉害,能厉害的过天帝?
脚下垂直插进地面的火剑浑身的裂炎突然暴涨,登时将时瑾大君的衣袍烧着了,时瑾大君扑闪着那把附庸文雅还成灭火却差强人意的竹扇,跳大神一样窜了起来。
赤鸾下最后通牒,“鬼仙,若不想当场魂飞魄散,赶快滚,我的耐心快用完了。”
时瑾大君生前死后都是文官,哪惹得起这个,当即撂下几句狠话,说此仇不报非君子,然后转身钻进了地底,走的时候全身火光,好不狼狈。
赤鸾驱逐完入侵者,便召回了火剑,转身查看了一番戒心是否被吵醒了,还好人虽然睡得依旧不稳,却并未惊醒,不过额前却有一缕发丝顽皮的跟睫毛缠在了一起,赤鸾伸手想为她整理一番,却想到五年前她痛恨至极的一句——“你的碰触令我恶心!”…便悻悻的用丝帕裹在手上,替她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