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人没有社交媒体,口耳相传就是最好的广告了。
第一天是赔了本钱,赚了吆喝,不算亏。
蒋月把明日的菜牌和食材清单,全都写好了,又清点了一遍账目,陈年玺才到,她仔细闻了闻,今日的他身上没有酒气,也没有脂粉味。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蒋月的脸上难掩疲倦,她太困了,歪头倚着窗框,一秒酣睡。
陈年玺偏过头看她,她的脖颈纤细,皮肤细腻,透着一点粉,皮肤之下的静脉一颤一颤,伴着她的呼吸起伏。
蒋月睡得很沉,马车颠过石板路,她的头不小心磕在木框上,发出“咚”地一声。
她闭着眼睛,正想要揉揉脑袋,忽有一只手比她还快,托起她沉甸甸下垂的脑袋瓜,慢慢往另外一边……
好暖和,脸颊紧贴的绸缎也好光滑。
蒋月调整姿势,转身往更舒服的地方靠过去,有点硬又有点软,正好可以抱着睡……抱着……
马车到了王府,蒋月也睡醒了,懒洋洋地伸个懒腰,却见旁边的陈年玺沉着脸,幽幽瞪着她。
“公子……”
蒋月声音哑哑的,陈年玺脸臭臭的。
“到了?”
蒋月揉揉眼睛。
“下去吧。”
她才动一下,陈年玺就按住了她,然后指指自己的肩膀。
蒋月莫名其妙,忙看了一眼:“怎么湿了?下雨了吗?”
陈年玺闻言,额间的青筋微微凸起,似在忍气。
蒋月渐渐回神。
马车里怎么下雨啊?
她捂了一下嘴:“不会是我的口水吧?”
陈年玺喘出一口粗气,蒋月尴尬微笑,拿出手帕给他擦擦,故作轻松道:“没事儿,不脏的,都是自己人!”
陈年玺甩开她的手,嫌弃的表情,分明在说,你离我远点。
又开始傲娇了!
蒋月拿回手帕自己的脸,小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
陈年玺转身下马车,肩膀湿透那一大片,见了风就凉凉的。
蒋月跟在他身后,盯着他的背影,默默抱怨:这会儿嫌弃有用吗!之前亲我的时候怎么不嫌弃!
她明明在心里碎碎念,他却像是听到了一样,猛地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少在背后说我坏话!”
蒋月微怔:“我没说啊。”
陈年玺嘴角一勾:“没说才怪!”
等等!
他怎么知道的?学读心术了?
…
次日,辰时刚过,客人就陆陆续续上门了。
昨儿才尝到新鲜,还未尽兴,还想继续大吃特吃。
眼看着月喜楼的生意越来越好,康氏的心里越来越气,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厨娘,怎么就摆不平呢!
陈年尧知道母妃心里不痛快,只道:“既然除不掉,那就收入囊中。良禽择木而栖,我才是世子!倘若将她招做自己人,也未尝不可!”
康氏心里不顺:“她也配?”
“母妃,儿子会看着办的,您别操心了。过几日,嵩山寺有高僧诵经祈福,不如过去散散心。”
陈年尧很有办法,三言两语就哄得母妃心平气和。
他看出来了,蒋月是个有大用处的人,可以再观望观望,她对三弟的忠心能有多少?
老三能给她的,他可以给她双倍,甚至更多,难道买不来她的忠心吗?
陈年尧势在必得。
从小到大,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月喜楼的菜色丰盛,蒋月乘势推出一系列的甜点糕饼,把便利店的花样都照搬着做了一遍,其实能做到七成相似,就很美味了。
红豆饼和富贵小圆子,最受欢迎。
堂食的客人吃完饭,还要打包好几份带回家。
蒋月每天清晨出府,天黑才回来,累得人瘦了一圈。
陈年玺莫名有点不习惯,以前她每天都在他的身边晃,一日三餐都能见到她,听她叽叽喳喳,吵吵闹闹。
他随意摊开一本书,心思全无。
须臾,有人过来回话:“三公子,月姑娘回府了。”
陈年玺沉着脸,迟疑许久,才合上那本一眼没看的书,独自起身去往偏院,眼看房门紧闭,他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屏风之后,蒋月正在舒舒服服泡澡,见陈年玺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公子,出什么事了?”
他来得这么急,一定是有大事啊。
陈年玺欲言又止,瞥了一眼她泡在水里的身体,有所避讳,转过头去道:“当然有事,我在廊下等你。”
“哦……”
蒋月怔了怔,匆忙起身穿衣,湿漉漉的头发盘了个髻,不断滴着水珠。
陈年玺见她衣裳单薄,眉头一皱,又把她推回房中,道:“算了,明天再说。”
蒋月懵了,看他转身就走,心道:这傲娇怎么回事?一会儿一出的。
天亮了,蒋月亲自端着早饭过去,才走到院中,就听婢女们小声嘀咕:“三公子一夜没睡,脾气差得很,都小心点。”
一夜没睡……这是出了多大的事!
蒋月推门进去,果然看见陈年玺还穿着昨晚的那身常服,盘腿坐在榻上,眼睛盯着某处,若有所思。
“公子……”
她才开口,陈年玺就看了过来。
金灿灿的晨曦透过窗棂,映入他琥珀色的瞳孔,让他的双眼也随之熠熠生辉。
天生俊美的脸庞,略带点孤单与疲惫,此刻,看着冷清又脆弱。
蒋月一时看入了迷,心中感慨:长得这么好,不当流量实在可惜,要是能回去,她非要把他一起打包带走不可。
陈年玺见她半天不动,低低开口:“过来。”
他等她走到跟前,才把手伸过去,朝下揽过她的腰身,让她整个人贴向自己。
蒋月反应稍慢,原以为他只是想捉弄她,没想到,他直接将脸挨在她的小腹之上,轻轻用力。
天呐!他居然把头埋在她的肚子上!
蒋月眨眨眼,愕然又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垂眸看他:“公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年玺埋头不语,抱着她腰身的手,缓缓收紧。
蒋月绷了一阵,忍不住呼吸,小腹起伏,不敢大喘气。
陈年玺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紧张,头偏向一边,抿了抿唇。
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总带着点食物的气味。
蒋月定了定神,忽想到什么,忙问:“公子被欺负了?还是又挨骂了?”
又不回答!
蒋月无奈,长吁一口气,拍拍他的后背,心道:这家伙不是在求抱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