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会来的。”女孩面色有些发白,定了定神,语气异常肯定,说完转身离开。十几公分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碰!”
刚走出几步远,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四周突然喧闹了起来,尖叫声,哭泣声,交杂着,一股血腥味弥漫开来。
女孩机械转过头,呆怔在了哪里,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她不知作何反应。
灯光闪成了一片,因吊灯突然坠落的缘故,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地面上已是血迹斑斑。
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苍白着脸向前冲去。
救护车辆尖锐的鸣笛声传来,医护人员,交警纷纷赶至。
人群纷纷攘攘,她却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躺在地上的父亲,久久回不过神来……
…………
……………………
“以忧是爸爸的小公主!”
“我的女儿要天上的星星,我就去给她摘!”
“我们家以忧,哪哪都好!”
……
“爸!”一声惊呼,在寂静的夜里愈发的响亮。梦里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黑,漫无止境的黑,蔓延开来,北以忧又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下意识往柔软的靠枕中缩去。
她面色苍白直冒冷汗,纤细的血管在几近透明的肌肤中若隐若现,刺骨的寒冷,在血液中叫嚣。
四年后的今天,久别后的第一次见面。
错误的时间,尴尬的地点,一切都是那么措不及防而又理所当然。
北以忧,你看啊,这就是季南城。沉默寡言,情爱的开始和结束都相当简洁明了。
没有说一句‘我爱你’,只沉默着揽她入怀,便奠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青梅竹马,正式交往了三年,她以为她已经够了解季南城了。却被事实无情宣告了她的不及格。
季南城,在订婚典礼当日。以一种极为沉默简洁的方式叫她明白了‘世事难料’一词的巨大含义。不愧是混商场的,到了情场上,也是习惯冷酷无情,一、击、毙、命。
曾经啊,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么幸福下去的,不知道是不是拥有的太多了,上帝便在一夕之间将她的幸福全部夺走了……
女娲造人时善良的没有给人附上疼痛。奈何命运残酷不仁,酷爱开玩笑。
它喜欢在人与人相遇的时候,便定下了结局,或好或坏或悲或喜。
所有的经过,便按着既定的结局,像无数条斩不断的藤蔓般无止境生长。
我们何其有幸,能遇到彼此。却又何其不幸,中选成为命运的玩物。
年少
北以忧与南城初识,是在一个夏末初秋的日子里。
那年北以忧13岁。
盛夏的繁华刚刚落下帷幕,余温还在。
大概是因为哥哥出国学音乐的缘故,母亲的情绪一直十分低沉。
“打扮一下,今天参加林阿姨的婚礼。”难以想象,这样冰冷的话语会出自一位母亲。
“哦,夫人。”她乖巧应下。
十三岁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年龄,在她的印象中,她的妈妈一直是一个温善如水的女子,在外人或父亲的面前,她总是格外的宠溺女儿,可实际上,母亲对她与其说是疏离,倒不如说是厌恶。
没错,是厌恶,尽管她不懂这是为什么,尽管她会觉得难过,但她依然很满足。
至少在人前,她还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不是吗?
即使……只是在人前……即使……不是真的,于她而言也聊胜于无。
她很容易满足,
因为过去常听奶奶说过,容易满足的人往往更容易得到幸福。
换好衣服,以忧跟着母亲来到了S市最大的教堂,黑白系的建筑物充满肃穆,大理石板上照耀着绚丽灯光。
母亲忙着交际,她穿着一件雪白的蓬蓬裙跟在身后,漫无目的打量着四周。
“顾念啊,这是以忧吧,长的真是漂亮啊。”迎面走来一对夫妇牵着大概十多岁的男孩。
以忧微微垂下了头。
南城,她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她听过。
在同龄人中,这两个字就像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神话。
“哪里啊,你们家南城可是个商业天才”母亲笑得灿烂,“来,以忧,这是季叔叔,李阿姨,还有南城哥哥。”
“季叔叔好,李阿姨好,南……城哥哥好。”她礼貌齐全的一一问好,小心的打量着面前的男孩。
他懒懒地打着哈欠,眉目间满是冷清,清俊分明的轮廓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镀上了层金光,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天生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以忧有些看呆了。
南城似乎也发现了这灼灼的目光,朝北以忧那望去。
女孩如小鹿般懵懂青涩的黑白分明的大眼就那样措不及防的撞入眼底。
北以忧一时没缓过神来,直直的和季南城对视。
半响,看着南城眼中调侃般浓浓的笑意,才意思到自己的失态,慌忙低下头来,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南城颇有趣味的看着女孩泛红的耳根,愉悦的笑出声来,灿若艳阳的笑容仿佛使世界都失了颜色。
季父季母见儿子笑得开心,也是一脸的温善。
这可苦了北以忧,早就从同学那听了南城莫名的坏脾气,此时自己“冒犯”了他,更是一动不动。
这时,婚礼进行曲响了起来,新娘挽着她父亲的手臂缓缓走向新郎。两人深情相视,小心翼翼为对方带上了婚戒,五彩的气球飞散天空,场景无比幸福。
“你想当新娘吗”她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啊?什么?”发现是南城后,她有些缓过神来,呆愣的问道。
“我是问你想当新娘吗。”他极有耐心的重复了一遍。
“……想。”她思索了会儿,犹豫的答道。
没有一个女孩不喜欢当新娘穿漂亮的婚纱的,就像没有人可以拒绝软软的小麦面包。
在她的心中,吃面包和当新娘是一样值得开心的事。
“那你当我的新娘好了。”他拿起桌上的蛋糕咬了一大口,口气随意的好像在聊今晚要吃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