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延压根不接。
这药光是闻着味道就怪，而且还很苦。
“你都这样了，还不喝药！”林熙晨把药往他嘴边伸。
薄暮延别过头。
“你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跟小孩一样。要是让你那些崇拜者知道了，他们在心里当做传奇的男人连一副药都不敢喝，该有多失望！”她故意刺激他。
薄暮延不出声。
谁管他们，爱怎样怎样，他又不是为了他们的崇拜才去做的研发。
他这强硬的态度，恐怕除了硬灌，估计都没别的法子。
可是又不是小孩子，怎么硬灌！
林熙晨苦恼极了，将药撤了回来，自己用嘴试了试。
“……一点都，不苦。”她开始哄骗。
其实，超苦的！
“呵。”薄暮延压根不上当，甚至还讥嘲的笑了一声，以此鄙视她不到位的演技。
要是有糖就好了……
林熙晨正苦恼着，忽地莫晨从门外跑了进来，看到两人面对着一碗药相对无言，童言无忌地道，“姐姐，你又要嘴对嘴喂他喝水了吗？”
林熙晨：“……”
那个瞬间，她明显看到，薄暮延的表情有了变化。
似是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笑意。
“嘴对嘴？”他问。
“就是，把水含进嘴里，然后再亲你。”莫晨点头，“你昏迷的时候，姐姐都是这么喂你喝水的。”
林熙晨：“……莫晨，你闭嘴！”
这个小孩，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不能说吗？为什么呢？妈妈说，因为你们是夫妻，所以姐姐才能这么做，换其他人是不可以的。”莫晨天真的问。
“……你懂的真多，好棒哦，可以出去了。”林熙晨的脸红的已经不像话了。
从床上站起来，她朝莫晨走去，打算将他赶走，以免这小孩再说点不合时宜的话！
然而，薄暮延却戏谑着问，“夫妻？”
“对呀，妈妈说你们是夫妻。夫妻就是在一起，会生宝宝的那种。叔叔，妈妈说只有夫妻才可以嘴对嘴，是因为这样你们会生宝宝吗？姐姐亲了你好多次……唔唔唔。”
莫晨的嘴被林熙晨捂住了。
他才几岁大，哪能抵得上林熙晨的力气，没一会儿就被她拎着带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林熙晨走进来，将门关上，还插上了插销。
“小孩子乱说话，别往心里去。”
“用嘴喂我也是乱说？”
“……”
薄暮延，你到底想怎样啊！
林熙晨脸颊红红，“那只是为了喂你喝水，你失血那么多，又一直不醒，给你喂的水又喂不进去，最后我只能那样喂你啊！”
薄暮延没说什么，但那双看着她的深邃的双瞳带着的笑意，却让她燥得慌。
重新坐回床上，林熙晨再次将碗递过去，“快点，再不喝就冷了。”
垂目看了一眼那个碗，薄暮延开口，“喂……”
“不喂，那么苦，你自己喝！不喝死了我就把你埋了，正好那个医生说要介绍村里的好男人给我！”
林熙晨鼓了鼓嘴。
嗤地一笑，薄暮延接过碗，皱着眉将里面的药给一口喝了个干净。
这药真的很苦！
将碗放下，接过林熙晨递上的水杯，他又一口喝了个干净，但嘴里那股苦涩的味道依旧没散。
掀了掀眼帘，薄暮延开口，打算贬损贬损这药两句。
然而，眼前却倏地划过一抹暗影，紧接着，脸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眼眸微怔，薄暮延的心脏，在那一刻用力的一跳。
“喏，奖励，小孩子一样。”林熙晨软软的嗓音，在他的耳侧响起，犹如羽毛，撩拨起他的神经，以及刚才被她吻过的面部肌肤。
红着脸微微退开，林熙晨端起椅子上的碗，迅速起身朝门边走。
待她出门离开之后，薄暮延这才反应过来。
啧地一声，犹如一只偷了腥了狐狸一样，他微微勾起了唇角。
他的少女，真的很甜。
*
莫姐暂时借给薄暮延休息的这间屋子，说是杂物间，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是莫晨的房间。
虽然房间很小，还堆了不少东西，但光线却还行。
夕阳的光线，透过窗子打进来，预示着一天即将过去。
薄暮延再次审视了自己腹部上的伤口之后，起身下床。
双脚落地，刚刚站稳，林熙晨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怎么起来了，有什么事叫我就好了呀！快躺回去！”
下一秒，她的小身影便冲了进来。
薄暮延看着林熙晨那一脸焦急的小模样，心里发痒。
想抱她。
不过……
“没事。”他任由她扶着，迈开长腿朝外走。
“你干嘛呀，要去哪儿？要拿什么吃什么，我帮你就好了。”林熙晨很是关心的说。
薄暮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帮不了。”
还有她帮不了的事儿？
她连开枪劈柴都行，怎么可能有帮不了的事！
“你别逞强，我能帮你的。”
“是么？”
“嗯。”
“帮我把着吗？”
把，把什么？
林熙晨一脸懵逼，眨了眨眼睛，又蹙了蹙眉，还是想不明白。
耳边，响起低沉的轻笑，薄暮延也不再解释，依旧朝外走。
直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他问卫生间在哪儿的时候，林熙晨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把是什么意思！
变态！流氓！无耻！
林熙晨差点没甩开自己的手，“你真不要脸！”
薄暮延轻嗤一声，没接话。
关他什么事，是她非要帮。
“那个，我事先跟你说啊，这事儿我确实是帮不了你，你自己来。”反正又没断手断脚，还能够自食其力。
大概是觉得这么说太怂了，林熙晨又补了一句，“你那把枪，对我来说就是凶器，哪有受害者去见凶手的，还帮它，没切了就不错了！”
薄暮延：“……”
“那，那个……我还得提醒你一句……”林熙晨脸红红，看向房子的院子的某个方向，“K国是一个落后的国家，这是个落后的村子，所以卫生间什么的……你要忍。”
这点，薄暮延丝毫不意外，所以也没接话。
但两分钟之后，当林熙晨跟他一起来到院子里的时候，他才彻底的感受到，穷是什么意思！
什么厕所，就是在院子里，有个坑位！
瞅了一眼薄暮延那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林熙晨微微别过脸，嘴角疯狂上扬，嘴上却还说，“都说了，要忍！”
身边传来呵地一声冷笑。
“你自己做一下心里建设，我去外面等你。要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可以到对面那棵大树的树荫下熬一会儿，那边凉快些。”
落下这话，林熙晨便捂着嘴跑了回去。
这个露天席地的卫生间，她一开始也是无法接受。
可人总要有生理需求需要解决的，所以之后她也就习惯了。
更何况，以前小时候跟父亲山里钻，海里浪的时候，林熙晨也不是没干过这事儿。
不过，薄暮延这个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可能就……
纵然认识许久，可林熙晨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吃瘪的模样，心里乐的不行，最后还忍不住唱起歌来。
在院子里，薄暮延都能听见她那疯狂跑调，原唱听了想打人的歌……
*
林熙晨在厨房又帮了一会儿忙，直到饭菜都要上桌了，也没见薄暮延出来。
“这家伙，不会真的硬憋吧……这能憋的住？”
她叨念了两句，但觉得自己过去万一看到什么不好的又很尴尬，于是便从房子外将正在看公鸡互啄的莫晨叫了进来，“你去看看他好了没有？”
“他？”
“就是……我……我老公。”
“哦，叔叔啊。”
小莫晨头一点，朝后院奔去了。
没一会儿，林熙晨就听见他清脆的嗓音从院子里传来，“叔叔，姐姐问我你好了没有？”
后院里，响起薄暮延的嗓音，“叫哥哥。”
林熙晨：“……”
“叔叔，你和姐姐真的好像哦，她也不许我叫她阿姨。”莫晨天真的道。
林熙晨：“……”
叫她姐姐有错吗，她才二十二！薄暮延都二十七了！
莫姐也才二十四，小莫晨都七岁了。
这年龄差，叫他叔叔一点都不过分好吗！
“哥哥，你在看什么呀？”院子里，莫晨问。
“看风景。”薄暮延答。
“什么风景，好看吗？”
“还行，以前不常见。”
“我也想看我也想看，可我看不见！哥哥，你能不能把我举起来，让我也看看！”
听到莫晨这话，林熙晨哪里还站得住，立刻拔腿冲向院子，“莫晨你别闹！他现在可不能抱你！”
刚进到院子，她就看到了站在大树下的薄暮延，还有站在他脚边，像个豆丁一样的莫晨。
而薄暮延的动作，也丝毫没有要抱莫晨的样子。
听见声音，两人一同转头，夕阳的余辉下，林熙晨只觉得像是一幅画。
薄暮延深邃的瞳仁里，被光晕打上一层柔光。
心头一跳，林熙晨微微别过眼，“什么风景，我也看看。”
边说，她边朝大树下走去。
“姐姐，姐姐看到了吗？”莫晨焦急的问。
“……没有。”她的身高，只能看到墙沿，还有更远一些的山。
耳边，响起低笑。
林熙晨回过头，狠狠地瞪了薄暮延一眼，“你该不会骗人吧！”
“抱你？”他说着，朝她伸手。
林熙晨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开几步。
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还敢让他抱！
不不不，就算不是这种时候，也不会让他抱呀！
“你又想占我便宜！”林熙晨说。
“哥哥，为什么你要抱她不抱我！”莫晨一把抱住薄暮延的长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林熙晨：“……”
薄暮延垂目，微微弯腰，大掌搭在他的头上，“她是我妻子，能一样？”
妻，妻子？！
林熙晨红了脸，“薄暮延！”
“不是？”薄暮延眼帘一挑，反问。
……当着小孩子的面，她怎么能说不是！
“妻子果然能做好多好多的事！那哥哥，我给你做妻子，你抱我。”莫晨说。
他话音落下，林熙晨当场没忍住笑出声来，“噗哈哈哈，薄暮延你魅力果然大，男女通吃连小孩子也不放过，哈哈哈笑skr人了！”
薄暮延没搭理她，将莫晨的小身板从自己腿上拉开，“我对同性不感兴趣。而且，男人只能娶一个妻子。”
他说得很郑重。
林熙晨心头一颤，笑声停了下来。
谁知，莫晨却嚷嚷道，“你乱说，我们村子里，秦叔和西莫哈叔叔就有两个老婆！西哈莫叔叔还打算娶第三个！”
林熙晨微微凝眸。
两个老婆，这个村子里，一个男人可以娶好几个女人！
而且，许多女人还是非法买来的……
“你一定是没钱！我爸说了，有钱的男人，想娶几个就几个！”莫晨冲薄暮延做鬼脸。
薄暮延嗤地一笑，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我只要她就够了。”
话落，他直起身，目光再次落在林熙晨身上。
被薄暮延这双深邃的瞳仁看着，林熙晨只觉得周围的气温更高了。
明明，她还站在树下……
“我去看看到底有没有风景。”匆匆丢下这话，林熙晨朝矮墙跑去。
她运动神经极好，借着冲刺，双手扒住矮墙的墙沿用力一撑，长腿再一蹬，几下就上了墙头。
有微风，从墙外吹来。
林熙晨看见，墙外的方向，是一片小坡地。
坡地上，是大片的竹林，夕阳的光线穿过竹林，余辉打在青青的草地上，照在地上清脆鲜嫩的笋子上。
那些笋子，好似在光里一样。
“好美啊！”林熙晨惊喜地感慨了一声，回头道，“薄暮延，你想不想吃笋子？”
薄暮延没答，只是看着她的声音微微蹙眉。
……又爬墙。
穿那么少，还爬来爬去，啧！
“……不就是笋子吗，有什么奇怪的！你们真没见过世面。”一听所谓的美景不过是竹笋，莫晨失了兴趣。
林熙晨看了一会儿，又朝薄暮延伸手，“快把你的眼镜借我戴戴，我要自拍合影！”
薄暮延：“……”
“快点，一会儿太阳就落山了！”林熙晨坐在墙头上催促道。
*
在墙头上跟美景自拍合影后的林熙晨终于美滋滋的从墙上跳了下来。
正巧这个时候，莫姐也进来喊他们吃饭了，于是几人去到客厅。
莫姐家没有餐厅，客厅就是吃饭的地方。
此时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好了四碗米饭，两碟菜，一碗汤。
一碟是野菜，一碟是猪肝，碗里盛的是用红枣等山里的药材熬的鸡汤。
莫晨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开心的拍了拍手，“妈妈，今天吃的好像过节一样！”
“嗯，要谢谢熙晨姐姐，是她请的。”莫姐说。
莫晨立刻道，“姐姐，谢谢你！”
话落，他便拿起筷子夹了个鸡腿放进碗里开心的吃了起来。
林熙晨摸了摸他的脑袋，也拿起筷子夹了块猪肝给薄暮延，“吃点，补补血，本来就亏。”
薄暮延：“……呵。”
亏不亏，她心里没数？
“熙晨姐姐，是因为你有了宝宝，所以今天才吃这么好吗？”莫晨三两下啃完了鸡腿，又夹了好几块猪肝放进碗里。
一碗饭，被他吃了三分之一了。
有，有宝宝？哪里来的宝宝！
林熙晨震惊。
就连莫姐也有些尴尬，“别乱说。”
“我没乱说呀！妈妈你明明说，嘴对嘴是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夫妻就是你和爸爸这样的关系，爸爸和你亲嘴了以后才有了我。那姐姐之前亲了哥哥那么多下，肚子里肯定有宝宝了。”
林熙晨：“……”这逻辑关系，简直无力反驳。
只是……
“没有宝宝，没有的。”她赶紧夹了一块鸡肉放到莫晨的碗里，“吃你的，吃饭的时候要安静别说话。”
莫晨怎么可能听她的，又问薄暮延，“哥哥，你什么时候和姐姐生宝宝啊？”
一口血，差点没从林熙晨嘴里喷出来。
将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薄暮延这才慢条斯理的回，“不急。”
“为什么不急，姐姐年纪大了！”
这一枪，正中林熙晨的心口。
她实在忍不住，反驳道：“我哪里年纪大，人家明明还是小仙女！”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才十七岁，你都二十好几了。我听阿鲁说，村里没有哪个阿姨是二十多岁了还没有宝宝的，不能生儿子的女人都是废物！”
林熙晨：“……”那是在你们村！我们帝都，三十好几没嫁人的知识女性满地走！
再说了，女人又不是生孩子的工具！
莫姐呵斥道，“莫晨，不要乱说话了，再乱说话你就到外面吃！”
这下，莫晨终于老实了，不过小脸还是委屈巴巴的。
客厅里，安静下来。
林熙晨坐在椅子上，想着莫晨的话，有些不是滋味。
明明不过是再简单平常不过的饭菜，但在这个小孩子的眼里，却是难得的美味。
明明女人应该追逐自己的梦乡，拥有独立的人生，可在这里，她们却被迫早早的嫁人，沦为生育的工具。
莫姐是帝国的人，如果没有被拐到这种地方来，应该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吧。
林熙晨攥紧了筷子。
*
吃了饭，外面的天色也黑了下来。
山村的晚上，很安静。
莫晨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是那种非常老旧的方方正正的电视。
电视里播的内容，林熙晨是看不懂的。
百叶扇被放在地上，对着吹，发出嘎吱嘎吱破旧的响声，带来丝丝的凉意，却不足以抵挡K国此时季节夜晚的燥热。
薄暮延坐在客厅的长椅子上，拿着莫晨放在上面的一本连环画册在翻，神情专注得好像在看实验数据。
林熙晨很想和他说点什么，比如这个小山村的事儿，比如莫晨和莫姐。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也没法开口。
就这样，一直憋到了晚上大概九点，莫晨被莫姐带去院子里用木板和帘子搭成的浴室洗澡，林熙晨才找到了机会。
“薄暮延，我想帮莫姐她们。”
正在看画册的薄暮延开口，语气淡淡的，“说。”
“我不是说现在，现在以我的能力，肯定是做不到的。”林熙晨不是那种好逞强的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
别说什么打击跨国拐卖了，就算是让莫姐脱贫她都做不到。
“我是说回去以后，我想帮他们。”林熙晨叹了口气，“就算莫姐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只是我们旅途中见到的陌生人，我也想这么做，人贩子太可恶了！”
“你问过她么？”薄暮延问。
问谁？问什么？
林熙晨不解，“什么？”
“问莫如，她想离开吗？”薄暮延放下画册，“一个女人，在16岁被拐卖，17岁被迫嫁给一个陌生的异国男人，七年来，她和对方共同生活，还生了孩子。”
“对她来说，已经接受和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你让她离开现在的男人，让她重新回到社会，她不一定会同意。或者说得更严重一些，她心里已经对现代社会产生了疏离和恐惧。”
林熙晨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这点，她只想着，要让莫姐带着莫晨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她们自己去过更好的生活。
可万一，莫姐却并不这么想呢？
“但是，这明明就是犯罪！拐卖和贩卖妇女……”
“对，这是犯罪。但你要想清楚，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如果是惩恶扬善打击犯罪，这个容易。但如果是别的……”
思想和观念，才是最难以改变的。
即使莫姐愿意离开，那莫晨会归谁？
以后，离开了这里，她带着莫晨会过一种怎样的生活？
她真的会，过的比现在好吗？如果不是，悲剧的人生岂不是没有尽头？
薄暮延的意思，她懂。
如果只是因为心软去拯救一个人，只能救她一时，却不能真正的将她从深渊里拉出来。
更何况，她还不了解莫姐是否真的需要她的帮助。
林熙晨坐到了薄暮延的身边，“我都想做。K国的这个拐卖妇女的产业链我要打掉，莫姐和莫晨，我也想让他们能过上另外一种生活。”
“虽然我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做，但是我这两天会先试探着问问莫姐的意思。”林熙晨看向门外，外面漆黑一片，远处山峦好似巨大的兽影，“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
“呵。”
“反正我知道，就算我做的不好，也有人会替我善后。”
话落，林熙晨转头笑眯眯的看向薄暮延，“不是吗？”
薄唇几不可闻的勾起，薄暮延没吭声。
“我要是不说，你也会做的呀。”林熙晨假装看电视，“毕竟人家是你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