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幼稚的挑衅,卫燕思不甘示弱的回问他:“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话一说完就后悔了,天底下最没资格讲这话的人……就是她。
在旁人眼里,她是实打实的昏君呐,造下的孽多如牛毛。
耿忘书终于有了嘲笑她的机会,仰天大笑一阵,大有要整两口烈酒庆祝的架势。
卫燕思甩甩手,示意这话题翻篇,改走怀柔路线,朝着耿望舒拱手:“耿少侠。”
耿忘书眼角的弧度明快,有放肆的笑意:“我可担当不起啊。”
卫燕思低骂耿忘书全家,忽尔发觉不妥,人家死了全家,她这是对逝者不敬,罪过罪过。
但就感觉怪怪的,她一个原文pào灰已经够惨了,还要受原文男主的气,他奶奶的,等她恢复了alpha的力量,非把耿忘书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至于现在嘛,以和为贵。
“我在信中讲得很清楚,字字出自肺腑,你意下如——”
耿忘书蹬鼻子上脸,侧开身,拿肩膀正对她:“你凭借信中的三言两语我就会被说服?”
“昨日同你的下属打过jiāo道,想必他们将我的话带给你了。”
“我若不同你合作呢?”
“理由?”
“血仇。”
“你既然认定我是你的仇人,又何必来这一趟。”
“就不能是找你决一死战的吗?”耿忘书神情陡然凛冽,“你在豫州城布满一千jīng兵,我亦有最jīng锐的教徒,敢不敢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怪不得你在水月河畔屠戮无辜百姓,呵,是你能gān出的事。”
“天下人负我,我自当负天下人!”
卫燕思唇边闪过一丝讥讽:“那你有何资格取笑我昏庸?”
耿忘书满眼的凛然寒意:“你最没资格同我掰扯道理!”
“小人!”
“你——”
“姓耿的,你被仇恨蒙蔽双眼,朕是昏庸无能,可朕从不迁怒他人。”
耿忘书紧紧闭上眼,像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双肩不住的抖动,拔高声线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雁京城内的繁华遮遮障了天下人的双眼,唯有搅出天翻地覆,才能修正这世间的错乱颠倒!我没错!”
疯子。
纯粹的疯子!
卫燕思想起曲今影曾经的话。耿忘书杀过的人,难道全都不算数了吗?
不知悔过,哪能不算数。
千刀万剐才能解恨。
“咱们暂且撇开旧事不谈论,我只问你,到底想不想为你家人报仇?”
“做梦都想!”耿忘书困shòu般咆哮。
家仇是他的软肋,也是逆鳞,他总会因此而失态。
卫燕思颔首:“跟朕合作,朕保证替你家平反。”
耿忘书仰头深呼吸,吸气时铆足了力气,脖子的皮肉深深凹陷,眼尾有泪珠滚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今日来此,是想看看你到底耍什么花样?”
可怜之人,卫燕思恨不起来,试问家中突遭变故,谁人扛得住。
原文中的耿忘书,因此而黑化,曲今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循着这光,踉踉跄跄的走出过往,走出黑暗,走向新生。
哪怕耿忘书罪孽深重,可他愿意来凉亭,定然是内心深处存有对光的渴望。
他在等待救赎。
有期盼就有被说服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出了点状况……
这么关键的剧情我居然停了,还忘记挂请假条,大罪孽啊啊啊啊啊~
结果今天一摸鼠标……发现它坏了
我:【自抱自泣.jpg】
第73章
“你不妨直说,想要什么朕都可以满足?”
耿忘书挑眉:“哈,那可不一定。”
“说说吧。”
旦听耿忘书一字一顿道:“真的?”
卫燕思与他对视:“君无戏言。”
耿忘书面露得逞,啧啧嘴:“我要清慧县主。”
风禾忍无可忍:“放肆!当国皇妃也是你可觊觎的!”
“这么快便要食言了?”
卫燕思咬紧后槽牙。
“堂堂君王,不过如此嘛。”耿忘书两手在腿侧拍了拍,满满当当的无所谓。
“……”
“我要什么便给什么?”耿忘书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凸起的喉结不停地上下滚动,“区区一个女人都给不了!哈哈!”
卫燕思感觉耳朵钻进脏东西,面色冷若冰霜,连周身的空气都凝结了。
转念,猜想耿忘书在故意激怒她,qiáng按下心内翻搅的情绪,一个甩手,扭头走了。
回送耿忘书一句轻飘飘的话:“有些人给脸不要脸。”
内心却多是忐忑,怕猜错耿忘书的心思,白白làng费这来之不易的见面机会。
可她步子迈得十分坚定。
“你冒犯朕也就罢了,朕大可睁一只闭一只眼,冒犯清慧县主,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