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是被饿醒的,睁眼的时候早就日上三竿,满屋子瞄有没有能进嘴的东西。李嬷嬷听到屋子里的动静,连忙进来瞧,见锦瑟正在下床,赶紧迎了上去。
“公主,您醒了,是不是饿了?”李嬷嬷简直是锦瑟肚子里的蛔虫,看到她眼神往桌案上瞄,就知道她在找什么,“小厨房那边老奴已经叫人备下了饭菜,还热着呢,老奴伺候您洗漱吧。”
锦瑟咧嘴一笑,迅速洗漱更衣,去了偏厅用餐。
“慈安堂那边来过人了吗?”锦瑟一边吃一边问李嬷嬷。
“巳时来过一次,老奴说公主正在休息,把人打发回去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午时二刻。”
这个时候,太夫人应该正在用午膳。
“公主,太夫人那边……”李嬷嬷顿了顿,“最近驸马爷不在,没人护着您了。您虽是公主,如今到底是嫁进武侯府的媳妇,还是不要与太夫人过于计较。”
锦瑟咽下口中食物,对李嬷嬷一笑:“我有分寸,放心好了。”
吃过饭又等了一阵,算
着过了太夫人午睡的时间,锦瑟才又去了慈安堂。太夫人看到锦瑟脸色依然不好,一边的赵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显然是在太夫人面前说了锦瑟的坏话。
“祖母。”锦瑟屈膝见了礼。
太夫人冷哼一声:“朝云公主太客气了,还是称老身太夫人更合适些,您这一声祖母,老身受不起。”
“那好吧,太夫人。”锦瑟一点儿没客气的意思,说完,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太夫人气的要命,攥着手里的佛珠,死死瞪着锦瑟。
锦瑟只当没看见太夫人的脸色,笑眯眯的开口道:“太夫人,我要先跟您承认错误。昨天我不该在您面前提屁股,言语粗俗,实在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太夫人听锦瑟开口先认错,脸色总算缓和了一些,不过依然绷着:“这都是小节,其他的呢?”
“还有其他的?”锦瑟装作一惊,“太夫人,我好像没再犯其他事儿了吧。”
“老身以为你在祠堂跪了一夜,总该是想明白了,不料昨日与你说的话,你竟这就
浑忘了!?”太夫人的火气又有上升的趋势。
“太夫人,您先别生气,有句话我昨日没来得及说,您还是先听我说完再气也不迟。”锦瑟看着太夫人,一脸正经道,“太夫人出身名门,又是侯府后宅的掌事人,您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还多,懂得定然也比我多。可您也不是圣贤,不是每一句话都对。您昨日训斥我,是因为我做的一些事情您觉得不对,但您觉得不对的事情,就真是我做错了吗?”
太夫人紧紧扣着手里的佛珠,掐的指甲都发白了。她活了几十年,从自己是晚辈到如今几乎人人是她晚辈的岁数,还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晚辈,敢当着长辈的面,指摘长辈言语失当!其他不说,武侯府里哪个晚辈在长辈面前不是规规矩矩,长辈说什么便听什么?
咬了好久的牙,才将胸口那股闷气压下去,太夫人脸一沉:“朝云公主在宫里,也是这样顶撞陛下和皇后娘娘吗?”
锦瑟连忙摇头:“这我怎么会,父皇金口玉言,他的话一定是对的
。”
太夫人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朝云公主分明是狡辩!拿她与皇帝做比较,这话要是接了,岂不是忤逆犯上?
“好,很好,真是好!”太夫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朝云公主身份尊贵,不是老身能管的了的。既然如此,朝云公主想如此做便凭朝云公主的意愿,老身再也不会多过问一句了!”
“那我先谢过太夫人了。”锦瑟朝太夫人笑着点头,“对了,今年云锦阁收入不错,年底的时候我也可实现诺言,给父皇分十万两的红利了。云锦阁红火,也少不了侯府的功劳,到时我定会向父皇进言,让他嘉奖侯府的。”
太夫人牙都要咬碎了,这分明是威胁!
“那太夫人还有事吗?”锦瑟起了身。
太夫人眯了眯眼,怒气堵着嗓子眼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无事,我就先走了。”锦瑟曲了曲膝,转身出了慈安堂的屋子。
锦瑟走了,太夫人直接摔了手里的佛珠,玛瑙的珠子嗑在红木椅子腿上,立刻碎了两颗,碎片崩飞一
地。
赵香河赶紧将地上的佛珠捡起来,一脸心疼的吹了吹:“夫人,您何必与这佛珠置气,磕坏了呢。”
“哼!”太夫人总算是将胸口的恶气呼了出来,“老身从前还觉得朝云公主知书达理,心性也算不错,可堪与廷仪相配。如今看来,竟是老身瞎了眼,这样目无尊长跋扈不堪,侯府若是让她执掌后宅,名声都要被她败坏了!”
“听闻朝云公主自小失了母妃,想是平日里缺乏管教才成了如今这样子。”赵香河原本的意思,是想拐着弯儿的说锦瑟缺乏教养。
不料这倒提醒了太夫人,据说朝云公主出嫁之前,在宫里被欺负的厉害,饭都吃不饱。
太夫人微微叹了口气,想是因为如此,所以才对银子看的如此重,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只是如今都已经成了武侯府的媳妇,还如此这般钻在钱眼儿里出不来,该如何是好啊!
左思右想,朝云公主与诗儿关系亲近,让她来劝,或许朝云公主能听进去呢?
“备车,老身到鲁国公府看看我的小外孙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