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诗没料到太夫人会突然上门,把孩子交给了奶娘,便与太夫人进了内室。祖孙两人感情深,拉着手叙了好一阵子话。
半晌,顾云诗才想起问太夫人今日来的目的:“祖母可是因为四弟的婚事来的?上次母亲来的时候提起,说是看上了宣威将军昌裕森家里的三小姐昌葵,难不成是昌家不同意这门婚事?”
“哪里是这事,昌家已经同意了,你母亲正在操持。”太夫人叹了口气。
“那是怎么了?”顾云诗见太夫人叹气,眉头也皱了起来,“可是府里出了什么难事?”
太夫人郁闷的不行,简单的讲了一下这两天跟锦瑟之间的冲突:“朝云公主其实处处都不错,只这成日削尖了脑袋赚银子的事,实在是有失身份。昨儿宣王还到府上来了,似乎也是为了她新办的那个京城拾趣的事情。我武侯府向来不与皇子们来往过密,可她是公主,与自家哥哥见面我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怕她银子越赚越多,惹了其他人眼红心热的,迟早对武侯府不利啊。
”
“祖母,这话您可与公主说了?”顾云诗觉得有些不对劲,锦瑟不是不讲理的人,而且嫁进侯府之后处处维护侯府利益,若是祖母这般规劝,她不应该不听才是,怎么还会跟祖母吵起来,惹得要祖母罚她去跪祠堂这么严重。
“我怎么没说,只是有些事情,哪里能这么跟她讲。”太夫人脸一挂,“我只不过叫她少惦记些赚银子的事,她倒搬出陛下来压我了。”
顾云诗“噗哧”一笑:“祖母,锦瑟的脾气您还不清楚啊,她将陛下搬出来,不过是为了堵您的嘴。我看您肯定是一上来就虎着脸斥责了她,她才会跟您犟嘴呢!锦瑟的性子,遇强则强,您越跟她急想打压她,她越变着法子让您难过。您若将您心里的担忧,与她掰开了揉碎了好好详说,她还要反过来帮您呢。”
“诗儿,你这话……”太夫人似有顾虑,“可她是公主啊。”
“祖母,孙女有句话,说出来祖母别不开心。锦瑟虽为公主,可她对侯府从来尽心尽力。都说以真心换真心
,锦瑟真心真意的对待侯府众人,侯府也该真心待她才是。您心中的顾虑,无非是怕她对侯府有二心。可您反过来想想,若是侯府一直对她提防着,人家满腔热诚迟早也得冷下去,即便没有二心,也会生出二心来。”
“何况孙女觉得,二弟不是个糊涂人。锦瑟是什么样的人,二弟比您最清楚。他能如此待锦瑟,定是全心全意的相信她的。”
“我信得过二弟的眼光。”
太夫人细细咂摸了一会儿顾云诗话里的意思,缓缓点了点头,随即眉头又皱了起来:“只是你父亲,依然对公主提防的紧呐。你父亲为官多年,伴君的凶险,他可是比廷仪更清楚。”
“可是祖母,侯府迟早还是要交到廷仪手上的,您说是不是?”顾云诗反问道。
太夫人愣了一下,笑开了:“看来我是真的老啦,没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子转得快。今后你们几个兄弟姐们守望互助,定可保侯府荣耀不衰。”
顾云诗又让奶娘把宝哥儿抱了过来,与太夫人好好讨教了一番育儿经
,太夫人被外孙逗得开心,眉头也不皱了,脸色也好看了。
待了一个多时辰,太夫人准备回去了。
顾云诗亲自将太夫人送到了鲁国公府门口,又对太夫人道:“祖母,公主生意那边的事,您不要再多管了。公主聪慧,她心中自有分寸。再说了,您若管的太过,廷仪回来之后只怕觉得您趁他不在,欺负他媳妇呢。”
顾云诗故意调笑,太夫人也故意瞪了她一眼:“行了,你当祖母真的老糊涂了吗?不管了,不管了。”
送走了太夫人,顾云诗在门口站了片刻,才回了院里。
“绿韵,来帮我磨墨。”顾云诗坐到了书案前面。
她分别给锦瑟和林妙言写了一张花笺,与锦瑟相约明日一同去安阳伯府找林妙言玩。虽说劝了太夫人不再多管锦瑟赚银子的事,自己也该到她面前提一嘴,别的不说,也得为太夫人和锦瑟缓和关系才行。
锦瑟接到顾云诗的花笺时,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两家是邻居,顾云诗出嫁前和林妙言定也是常约了一起
玩的,只不过顾云诗出嫁之后才见得少些罢了。如今林妙言出嫁在即,顾云诗去找她,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好因为京城拾趣的大卖,锦瑟让宁香伶扩大了云锦阁货品制作的规模,林妙言的喜糖盒子也做的差不多了,明日去的时候,也好与林府那边知会一声。
正想着呢,外面又有人来禀,说宣王府派人送了信过来。锦瑟从李嬷嬷手里借了宣王府的信,抽出看了看,是宣王想明日入宫,去跟皇帝说那比试大会与赌坊合作的事情。
锦瑟“啧”了一声,真是不凑巧,林府和皇宫,看来自己明日只能去一处了。想了想,锦瑟写了封花笺叫人带去安阳伯府。
林府迟一日去也没什么,宣王那边的事,如今才是最要紧的。
必须得忽悠宣王抱住皇帝大腿,把皇帝也拖下水,这样将来事发,皇帝才会因自己也失了面子而更加震怒!唔,还得好好想想这话该怎么说,无论如何,自己可得摘干净才行。皇帝的怒火,那是让宣王和燕王去吃的,自己可不能被拖累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