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陌锦摊开掌心抚过自己的身子，肌肤上传来一阵阵微涩的疼痛。
那是欢愉过后带来的最真实的触感，稍一按压，就会勾起屈辱的回忆。
“唔……”
一缕情吟忍不住逸吐出口，仿似昨夜的炽热疯狂还没有消减。
南陌锦蜷缩在厚重的被子里，整个人揉成了一只小虾米模样，紧紧地揪着前襟衣领，力气大到指骨泛白。
忽然，一缕白色映入他的眼底，那是一块遗落在榻间的羊脂玉。
羊脂玉做工精细，讲究成色，色泽温润。
每一个边角都打磨的十分光滑，弧线和角度不仅柔和且美好。
白玉正面刻了一个‘九’字，后面雕着九条栩栩如生，相互盘绕起来，争相吐珠的凤凰。
南陌锦倏然爬起来，抓住那块白玉就往地下扔去，可是，半空中，他的手忽然停下来。
“九、九王玉？”他睁大一双眼眸，视线盯住白玉上的九条噙珠凤凰迟迟无法转开。
他记得，四哥曾经说过，隆凰女朝的九王殿下自幼有两样信物：九王玉和金盏手牌。
凡是见到这两样物件的人，皆如九王亲临，需要三拜九叩。
“怎么可能？登徒子居然是九王……”南陌锦浓墨般的眸底里泛起一抹异样的光泽。
他想起萧景清在他耳畔说话时曾经自称‘本王’，如此看来的话，应该不差了。
可是，四哥从未说过隆凰女朝的九王殿下此时身在鹿泉山，会不会是弄错了？
南陌锦想到这里，脸色陡然暗淡下来，咬住嘴唇不说话了。
…………
当，当。
天亮以后，一名女童打开国学院大门，敲响鹿泉山上的古钟。
整个山巅间回荡起一声声深远悠扬的钟鸣，伴着高山流水缓缓飘进白云山野中。
国学院的掌院老师拿着点名册走进学生们的宿舍，敲开屋门，开始清点人数。
萧景清的屋子是独门单户，在整栋集体宿舍后面，给她空出不少多余的时间。
“主子，快、快点，老师就要过来了。”连书绵挡在院门口，打开一个小门缝儿往外望，着急的不停摆手。
在无人的时候，他总是喜欢唤萧景清一声‘主子’，比较有依赖感。
房间里，萧景清快速脱下夜行衣塞到衣柜里，换上一套国学院里统一发下来的白色学生袍，捧着木盆皂角匆忙的往外走。
等到掌院老师过来点名的时候，她刚好洗漱完毕，将湿润的毛巾从头发上扯下来。
为了表演真实一点，她洗脸的时候用力过猛，直接把水泼头发上了。
这是一个惊慌失措的教训，不可以再犯。
萧景清微微欠身，恭恭敬敬的给掌院老师行了一个礼：“老师，早上好。”
“嗯，你也早上好。”掌院老师很喜欢乖巧的孩子，心情愉悦的情况下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你叫九清？”
“是，老师。”萧景清把怀里的木盆递给连书绵，认真回答道。
“噢，你的脸……”掌院老师的目光停在萧景清的脸颊上忽然不动了，表情露出几分怀疑。
萧景清轻咳了一声，抬手紧了紧衣领手袖，故作正色模样：“敢问老师，有何不妥？”
该不会是昨夜疯狂时，不小心留下痕迹了？
她不记得南陌锦主动回应过她，即使是被迫无奈，也只是低声吟哼了一下。
那可是一个保守本分，生性淡薄清高的男人，断然不会在强迫下丢了清高的风骨。
不过，南陌锦越是如此待她，她就越发渴望征服那个男人，想要看到那个男人纵情床榻，沉沦在无边欲孽中的妩媚样子。
她绝不会再像上一辈子那般活得彬彬有礼，谦谦君子了。
萧景清忍不住思绪游走，心猿意马，当着掌院老师的面就走神了。
幸好掌院老师也是一个迟钝的人，没有过分在意。
她伸手探到萧景清的鬓发下，夹出一片青色的树叶，嘱咐道：“你身为国学院的人，以后一定要注重个人仪表，不能丢了国学院的颜面。”
“是，九清受教了。”萧景清躬身行礼，态度谦虚。
掌院老师又说了两句题外话，捧着点名册就离开了。
连书绵关上大门，总算松了一口气，说道：“主子，我去给您拿早餐。”
“嗯。”萧景清轻点了一下头，背着双手走回屋里去了。
国学院的早餐种类不多，大部分是粗粮：地瓜、玉米、馒头、肉包子，还有清汤寡水的白米粥。
连书绵费了半天力气才舀上来几个米粒，其它干粮各自拿了一些，搬到萧景清面前。
萧景清果断地选择了肉包子和玉米。
昨天晚上她消耗太多体力，现在四肢无力，脚底就像是踩了朵棉花，每走一步都虚腾腾的，急需补充体力。
连书绵吃完饭，替萧景清收拾上课的书包。
他一辈子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挑挑拣拣，感觉十分好奇。
萧景清发现连书绵对砚台爱不释手，问道：“你可识字？”
连书绵面色一赧，低头不敢看萧景清的目光，说道：“识得不多，只认识一些重要的字。”
他的意思是，只认识涉及‘暗语’、‘密码’领域范围内的字，其它的字一概不知。
“噢，那你跟我去学堂当个旁听，记得替我把笔记做好。”萧景清吩咐道。
“真的？”连书绵眼神一亮，又疑惑了：“那您做什么？”
“我？”萧景清眼眉一挑，漂亮的眉尾飞扬入鬓，高傲的不可一世，说道：“本王自然是要睡觉。”
不然的话，她白累一晚上了？
在萧景清的概念里，上课时间本来就应该用来补眠。
她家老子只是让她来上学，又没要求她一定好好学，‘上与不上，一字之差’，区别很大的。
所以，睡觉逃课、考试作弊、代抄笔记作业之类，有什么不可以？
“呃，您是对的。”连书绵怔怔地思考几秒钟后，成功被萧景清的歪理邪说带偏了。
…………
在国学院里，老师授课都是大课。
上午一节课，主修文化知识，例如：之乎者也。
下午一节课，主修礼仪、乐理、娱乐竞技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