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禄往后退了一步,并不看钮祜禄氏:“请嫂嫂不要担心,皇兄和十三哥都还在想办法,弘历没有受伤,无碍的。”
他说完这么一句,就急匆匆离开去找德胜,德胜过来的时候,脚边还跟着三条犬:“王爷,王爷找奴才……”
允禄一见到这三条犬就眼睛一亮:“现在还说什么废话?快点带上它们,跟我来!”
德胜不明所以,带着三条犬跟着允禄往里面走,门一打开又立即关上,外面的钮祜禄氏跟着往里面走了一步就被拦住,只得忧心忡忡地在外面踱步。
屋内。
德胜带来三条犬,其中虎斑犬一进来嗅到味道,立即就奔到弘历chuáng边,雍正坐在一旁,允祥本能地上前两步挡在雍正身前。
而雍正目光微微一动,见虎斑犬根本看也不看他就直奔弘历而来,一跃跳上chuáng榻,绕着弘历的手边转了两圈,一边低声吠叫,一边踩了踩弘历的手臂。
众人都紧紧盯着弘历,却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变化来。
雍正目光中的殷切变成了失落,紧接着,黑色獒犬也跃了过来,它的声音嘹亮许多,叫了一嗓子之后,弘历的眼睫毛就颤了颤。
允禄大喜:“有反应了,弘历有反应了!快,快把那只白京巴也带过来!”
德胜小心翼翼抱着雪狮子放在chuáng榻上,雪狮子矜持地走过去,爪子一点儿都不留情地踩在弘历脸上!
众人顿时一阵色变,而弘历也不负众望地咳嗽了一声,彻底清醒过来!
“咳咳咳,让开,先让开!”弘历挣扎着推开雪狮子的爪子,勉qiáng把自己的呼吸解救出来,而后一翻身,就对上了雍正严厉的眼睛。
……这是个什么情况?
弘历有些茫然,但常宁却憋不住了:“乖孙,你今天可把我们都吓坏了!不就是惊着马了吗?你瞧你,吓成这样,我们都还以为你失了魂呢!”
随着常宁的话音落下,先前利箭贯穿白马眼睛的画面又重新出现在眼前,弘历的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一片。
见到弘历如此可怜模样,就算是雍正都说不出训斥的话了,他犹豫了一下,竟然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弘历的脑袋:“没事了。”
边上的允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还是他那个不苟言笑,见人都怼的四哥吗?这是他四哥能说得出来的话?他四哥,居然会哄人了?
允禄被雍正的温情表现吓了一跳,可弘历却自然而然地噘嘴撒娇:“父皇,真的好吓人啊!”
雍正的温情只是一瞬,听到弘历的话之后,他顿时脸一板,严肃道:“你身为朕的儿子,又怎么能害怕猎杀动物?这样下去,你如何能够上猎场?”
弘历扁扁嘴,刚要说话,就被雪狮子一屁股坐在手臂上,他痛得龇牙咧嘴,自然就忘了顶嘴了。
而弘历的痛苦落在雍正眼中,也勾起了他的慈父心肠,他看看弘历,道:“罢了,你此番也算是吃了苦头,朕今次就不跟你计较。”
皇帝见弘历无事,转身离开,允祥也紧随其后,允禄站起身来,低声叮嘱一句:“弘历,你好好养伤,不许再跑上跑下,弄伤自己了!”
这些人离开得飞快,转眼间就又只剩下弘历和三条犬,德胜已经知趣地退到门外,弘历露出笑容,想把雪狮子举起来,奈何手上受了伤,实在是动弹不得。
雪狮子懒洋洋瞥了弘历一眼,开口道:“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少动弹了。”
弘历多乖觉的孩子,一听话就怪道:“七爷爷,我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吗?”
常宁是个实在人,当即就答道:“上次我们才说过,你无论是练习什么都要循序渐进,怎的这次还如此搏命?若非我们刚好在现场,那白马真的发狂将你踩伤了,你又要我们这做爷爷的如何自处?也难怪七弟生你的气,换做是我,我都要生气的!”
弘历也有点心虚,他看看沉着脸不理他的雪狮子,再看看一直看着自己没有说话的獒犬,gān笑两声:“这次是个意外嘛!再说了,我以前也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这么she杀一匹马的啊……”
他嘀咕了一句,说的是大实话,虽然弘历的记忆里面也有猎杀动物的场景,可却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更有冲击力,他没有当场吓傻,已经是很够胆量了好不好?
但弘历的看法显然和其他人的看法不同。
常宁就不赞成地说道:“你是我们的后代,怎么能畏惧这个呢?将来围猎的时候,你难道都不能见血?”
弘历先前是被吓了一跳,可是他自己心里面却把这穿越当成是一场游戏,就算是猎杀动物,也跟游戏里面打怪是一样的东西,这既然是打怪,又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