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回房换好衣服,再翻出夏司容上次放在他屋里的扭伤药,挖了点药膏出来给右脚胡乱抹了抹,他便随意扔开,倒chuáng上躺着去了。
没过多久,一路上痛得要死,后来可能是因为走路走多了,疼久了也就麻木了的右脚在此时却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一波一波钻心剔骨的疼刺激着徐冬混沌疲倦的脑袋,他不得已从chuáng上爬起来,倚靠在chuáng头,一边揉腿一边委屈巴巴地掉眼泪。
好疼啊。
怎么会这么疼。
刚刚抹上去的扭伤药根本就没有用,一点止疼的效果都没有。
他都不懂扭伤药为什么不起效,明明之前的时候,只要夏司容一帮他抹上去,他马上就不疼了的。
四下静谧的环境仿佛将右脚传来的尖锐刺痛放大了,徐冬捏着拳头,时不时锤锤自己不受伤的另一条腿,想借此来缓解痛苦。
但是没有用,钻心的疼就像汹涌而来的海啸,片刻便淹没了徐冬的神智,他开始冒冷汗,而且还因为忍疼,他把嘴唇都咬出血了。
徐冬眼前飘忽,神智也迷糊起来,他从小都被保护得很好,不要说承受这种剧烈的疼痛了,就是小指头划伤了,徐府上下都要围着他呼天抢地,哪里像如今这般láng狈过。
也许就是管家他们太过紧张了,徐冬性子又要qiáng,就养成了如今这样,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徐冬都会想着挺过去就好了。
此刻也是的,徐冬qiáng忍着眩晕的感觉,除了抬手擦掉脸蛋上的冷汗,他没有任何办法地缩在chuáng上抱紧自己的身子。
好似这样就能缩小痛苦。
脸颊上的冷汗丝丝缕缕冒出来,顺着同一方向往下流,最后汇集到下巴,徐冬抬手一擦,指尖却不小心碰到唇瓣。
拿下来一看,突然就瞥见了几点血色,徐冬愣住了,默默看着指尖发呆。
直到房门被敲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府里的夏司容,站在他房门外,敲着门问:“徐冬,你在里面是不是?”
像是小时候做坏事被发现了,徐冬心虚地藏起手指,心急之下随便擦了擦,然后又将嘴唇上的擦掉,低头抿嘴,试图藏起破掉的唇瓣不叫人发现。
仔细看了一下,自认为罪证都消灭了,徐冬才匆忙扶着chuáng站起来,拖着右腿qiáng撑着挪去房门。
平日里走起来很轻松的路径,如今却需要千辛万苦。
徐冬磕磕绊绊走着,因为久等不到开门,夏司容似乎着急了,她拍门的动作越来越大,喊徐冬的语气也越来越急迫。
就在夏司容考虑要不要破门而入时,门开了,徐冬站在里面,低着的头抬起快速瞥了她一眼,就又垂下了。
夏司容早没了在城外田地游刃有余的状态,她用手肘抵着墙在微微喘气,束发也有些乱,看起来不比徐冬轻松多少。
面对面问话时,夏司容的嗓音还没有恢复平静,她看着徐冬黑鸦鸦发顶下的苍白脸色,问道:“你身体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我昨夜就寝晚了,突然很疲倦,就想先回来歇着。”徐冬说话的声音细若蚊蝇。
右腿传来的剧痛已经掏空他的力气,此时能装作若无其事同夏司容说话,已经算不错了。
说着话,唇瓣上又感觉到有些湿润,徐冬掩上小半房门,侧过身子往里退了几步,并且悄悄抬手抹了下嘴唇。
这些落到夏司容眼里,就是要跟她划清界限的动作,不想要她踏入房门,在明晃晃地下逐客令。
还远远避开她,生怕她去碰他一样,随时都有把门关上走掉的可能。
徐冬退缩的脚步还未停稳,夏司容就伸手抓住了他,盯着他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先回来了?”
“我有些困了。”徐冬垂着头说,看起来依旧很抗拒她的接近。
夏司容静静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是因为苏唐吗?”
苏唐这个名字,在今日已经无数次听到,徐冬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可此刻从夏司容嘴里听到,却像被人蒙了麻袋重重攻击脑袋。
徐冬握紧了房门,控制着无力的身体不要颤抖,硬是qiáng撑着,说道:“我才不是,我没有,我都说我只是困了,想要回来睡觉而已。”
“所以呢,你真的一点儿都没有在意他吗?”夏司容又bī近了一步,说话声音抬高了不少,气息也有些许不稳。
徐冬抿着唇,慢慢抬起头来,看着夏司容:“你很喜欢他吧?”
夏司容盯着他那张清冷的脸,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很随意冷漠,看起来没有半点在乎的样子,于是也同样漠然道:“是。”
徐冬咬住唇,缓缓点了点头,说道:“很好啊。”
夏司容胸口不断起伏,猛然上前紧紧握住徐冬的肩膀,尔后又qiángbī着自己放开他,冷声问道:“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