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吗?
阮念顿时间尴尬无比,眼眸不自然眨了眨,她微微松开手指。
几乎是瞬间,柏颂的手就轻轻用力,攥紧了她想要松开的手指。
“我只是没反应过来。”
他立即低声在她耳边解释,像是看到了她眼眸里一瞬的失落。
“……没有不喜欢。”
阮念瞬间怔愣。
半晌耳朵一红,连忙慌乱地垂下脑袋,眼神乱飘,不知道该往哪看。
许久之后,才听见了她低低的一声“哦”。
像是漫不经心的哼唧,又像是没有溢于言表的喜悦。
柏颂嘴角不自觉勾起。
-
弥漫的水雾在小巷口涌动,斑驳的老墙边是一排排热闹非凡的早餐摊位。
阮念一眼便看到了熟悉的摊位:“在这里。”
摊位边忙碌的大爷已经年逾古稀,但身体依旧健朗,健谈又爱笑,白发苍苍下是一张和蔼可亲的脸颊。
阮念点了碗粥和油条,说完转头看向柏颂,笑着问他想吃什么。
男人微微低眸,看着她的笑脸不禁出神,顿了一会才轻声回答:“和你一样就好。”
“好。”
这种早餐摊位没有租房,吃饭只能坐在露天的桌子上。
阮念一开始还挺担心他会不会有洁癖、介意这些东西,紧张了好一会儿,后来却发现他好像并没有很抗拒。
“我还以为你会介意呢?”
她看着对面男人吃饭,笑着嘀咕了一句。
柏颂怔愣抬头:“介意什么?”
“介意是路边摊。”阮念说。
柏颂眼神微愣,半晌才轻笑着开口:“我觉得还好。”说完抬头对上她的视线,表情有些无奈:“感觉你好像总觉得我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为什么不是?”阮念轻声反问。
“你是钢琴家,某种程度上就和艺术家一样。艺术家不都应该是làng漫、但又不落俗的吗?”
说完眉头不自觉皱起,像是莫名的怅惘:“这样想的话,你接触的人和我接触的人完全不在一个世界,收入也是天差地别。突然感觉你和我结婚,亏的不是一丁半点。”
“婚姻不是jiāo易,不能这样算。”
柏颂低声开口,语气莫名有些严肃。
阮念垂着脑袋,嘴角不自觉抿起。
“再说在我这你很好。”
他轻声说。
“这样就够了。”
握着勺子的手指瞬间收紧,睫毛轻轻颤动,阮念顿时就感觉自己心跳的飞快。忙不迭地低下头喝粥,她压根就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只闷闷应了一声当听到了。
树影摇晃,光影垂落。
医院离早餐店很近,走路就能到。
阮念没让他再送:“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过去就行,你先回去吧。”
和沈星河定的上课时间是七点半,柏颂想了一会,同意了,随后照常问起:“晚上要我来接你吗?”
“晚上不用了。”阮念摇摇头:“我今天提早下班。”
“好。”
女人说完便径直转身走向医院,柏颂目送她进去了,才扭头往车位走过去。
天光大亮,空气中是浮动的桂花香气。
回到家,柏颂首先去了卧室把外套挂好。手指不经意穿过衣领,轻轻撑开了被阮念卷起来的衣袖。
指尖拂过袖口,他的耳朵莫名就热了起来。
鬼迷心窍地,柏颂微微低下了头,闻到了女人身上熟悉的橘子香气。
一向白净的脸庞瞬间涨的通红,他似乎是立刻就松开手大步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止不住的慌乱和慌乱过后的无尽懊悔。
他到底在做什么?
从最开始选择相亲就已经做好了qiáng求的打算,做好了不一定会被她喜欢接受的心理预设,可当真的看到她时,那些提前做好的心理预设却像是瞬间就消失了。
她还觉得他是神仙。
呵。
他怎么会是什么神仙?
就是一个会被情|欲困心的俗人。
明明比谁都想靠近她,却又担心过于激进的做法会不会引她厌恶。
就算是现在,已经发现她对自己有了好感,也会自卑地去拿这些好感和别人的做比较。想着能不能再多一点,想着会不会是自己猜错了,想着……
她可能,
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窗外阳光洒落,chuáng头是她拿花瓶装好的小雏jú,透明的玻璃瓶内jīng杆翠绿,huáng色的花瓣在光芒下肆意摇晃。
他低眸看着,不自觉就出了神。
没那么喜欢也行。
他喜欢就好了。
-
沈星河的上课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下午五点,地址就在他家。
因为柏颂没心思做饭,中午两人便吃的外卖。偏偏沈星河吃饭还不消停,一边拿着手机玩一边和他说话。
沈星河:“姐夫姐夫,你喜欢我姐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