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会儿恢复正常,宁墨放了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大概,我这一阵子都要常常过来了。”
“还是你那个死心眼朋友啊。”
洛英那日听他说了几句,加上方才被秦冕吓到,这会儿jīng神恹恹的,懒得细问:
“那我也不催你要画像了,你先好生安慰他吧。”
“你不向我要,我却要主动送去了。”
宁墨笑:“那画我这两日已经画完,只等着送去裱了便亲自呈来。”
“真的啊。”
一想到即将就能看到画像,方才不快顿时一扫而空,又追着问了许多细节。
见她这会儿高兴了,宁墨才引出方才就想问的问题。
“别提了。”
洛英把刚刚秦冕吓的事夸张的表述一遍后,嘟囔道:“宫里女人还说馋他的身子,真不知道馋什么。是觉得他拳头硬,挨起打来更疼吗?”
宁墨一个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
没想到,秦冕有朝一日,竟会被这般编排。
笑归笑,他还是要为好友正名:
“他并非是在吓你。秦家乃将门之后,家风严苛,便养成了这幅不苟言笑的性子。加上他年少成名,掌握着整个禁军,从此便更加沉默寡言。莫要说是你,饶是我们这些旧时老友相见,他也是这幅样子。”
一通解释后,洛英才明白。不过——
“那我也不喜欢他,又高又壮,像头大熊,还是跟冻成冰块儿一样的熊。”
宁墨无法,心里替好友惋惜。
“你跟那只大熊是怎么认识的啊?”
洛英好奇的紧,这宁墨的性子,好像跟谁的关系都特别好。
“他的母亲是平兰长公主,延秀的姑姑是皇太后,我们三个自幼在宫中一同长大,jiāo情自是匪浅。”
那两人的身世都如此显赫,眼前人的话?
看出她的疑惑,宁墨淡然一笑:
“我的母亲,乃是陇西李氏,是太后胞妹。”
乖乖!
这,这皇城是不是遍地都是皇亲国戚啊。怎么她遇到的,一个皇上,还有俩都是跟皇室沾边。
莫非皇室的人格外能生?
“哎哟。”
耳朵传来一阵痛感,回神连忙拍掉宁墨的爪子:
“注意你的形象。这可不是在撷芳阁!”
宁墨抬手看了一眼,手背上红红的指印。
这丫头,下手还真狠。
他弯下腰,靠近她耳边轻声低语:
“你日日总在我跟前提撷芳阁,莫不是怀念那处,还是怀念那晚与我共处?”
不知怎的,他就是想逗这个有趣的村姑。
每回都能从她身上收获意想不到的结果。
洛英瞪大了双眼,望着他:
“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
自从察觉到他并非表面那般风光霁月后,洛英也不脸红心跳了,两人更像多年老友,插科打诨,不设心防。
宁墨双手抱臂,挑眉:“愿闻其详。”
洛英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回来我才知道,听说那地方有个别名,叫销金窟,一杯酒要一两银子。那晚你牛饮似的不知喝掉了多少银子,真真心疼死我了。”
宁墨千算万想,却没想到居然是为了这个。一愣之后,顿时哈哈放声大笑起来。
两人又闲扯一篇后,洛英先回去喂鹿。望着她的背影消失于垂花门转角后,他也抱臂回首,向前走了几步,再夹角处停下了脚步。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出去一趟,李公子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话音落下,从夹角处走出一白衣少年,面色yīn郁,眼神晦暗。不是李延秀,还能有谁。
第31章【争吵】
他恹恹道:“姑母叫我来迎你。”
见他就要转身,宁墨搭上了他的肩膀,止住他离去的脚步:
“延秀。”
褪去满面笑意,他神色严肃,望着这位临渊好友,正色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人始终要向前看。”
李延秀拍掉他肩膀上的手,语气淡漠:“这话,还轮不到你跟我说。”
“怎么轮不到?”
眼前他又要走,宁墨急了,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挡住了去路。
“妍儿虽说是我庶妹,却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分。她去北魏,难道我心里不痛?可这事已然是既定的事实,你再折腾下去,于谁都不利。”
“让开!”
李延秀声音变得冰冷,眼神无情的望着他:
“别让我知道,鼓动妍儿出嫁,你也出了一份力。”
昔日好友如今变成这般,也在宁墨意料之中。
他不由得苦笑:“若说推波助澜,我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可这事,关乎整个局势,不是宁家,或者李家一言能断。即便不是妍儿,也还有别家姑娘。谁叫咱们国弱,无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