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提拳回击:
“我就是想艹*你,李延秀,我他娘的早就想了。从你允许宁妍跟在身后时就想了!”
连着数月的软筋散自然不是白白唬人的,李延秀这会儿浑身脱力,拼命想要挣扎,却发现上面那人力道大的惊人,压根挣脱不开,更别提反扑了。
可他嘴上丝毫不留情:
“宁墨,你还有脸说?亏老子还当你是兄弟,真他娘的让人恶心!”
恶心二字,像一把利刃,直直戳入他的心脏。
同时,也让他松开了打他的拳头。
李延秀喘着粗气,红着眼问他:
“秦冕那头蠢驴还不知道吧,可笑他为了妹子做了这么大的牺牲,还以为给他妹子找到了幸福。结果,推向更深渊处。宁墨,秦蓁好歹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你做这件事之前,就没细细想过?”
蠢驴?
宁墨突然笑了。
他的眼神里满是霜雪,笑的凄惨又凉薄:
“你怎么知,我没问过?”
李延秀一愣。
“那小姑娘,比咱们谁都勇敢。她的感情,更是禁忌。明知不可为,索性与我勉qiáng凑了这一对。既能保全了她那个蠢驴一样的心上人,还能时刻在心里祭奠。你说,是不是个既聪明,又勇敢的小姑娘?”
他方才才用蠢驴形容过一个人,这会儿自然是不会听不出宁墨指的是谁。
“疯了,都疯了!”
他喃喃自语:“秦冕知道吗?”
“他?”
宁墨嘴角笑的不屑,又有些羡慕:
“你都说了他就是头蠢驴,自然什么都不知道。还成日里催着我多陪陪他妹子,殊不知,他的每一次劝诫,都是在伤那孩子的心啊。”
李延秀只觉得荒唐。
太荒唐了,他的兄弟,视为兄长之人竟然一直心仪于自己。而秦冕的亲妹子,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哥哥?
两人方才的扭打,这会儿李延秀觉得浑身脱力,双臂酸软,随意垂在了地上。
宁墨也觉得眼眶和脸颊一阵阵的疼,加上这厮力气实在是大,一直钳制着也没了力气。索性从他身上滚下,并排躺在草地上。
月光如皎,像一层银纱,批在两个摊成大字型的人身上。
半晌,李延秀艰难的坐起来,对旁边草地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看着宁墨那张乌青的脸,肃穆道:
“妍儿突然和亲,这里面是否有你的手笔?”
他也是突然才想到的。
宁妍和亲一事十分突然,当时的他心里头把李明华也恨上了,并未多问。只觉得是朝廷无能,牵连了弱女子。
可仔细一想宁墨这几年的韬光养晦,这件事还真未必就跟他没关系。
宁墨用胳膊撑着身子,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咽了口带血的唾沫,艰难咧开嘴:
“难为你现在才想到,看来也不比那蠢驴聪明多少嘛。”
这个人,每句话都让人想把他按在地上狠狠揍个半死。
倘若是六年前的李延秀,一定会这么做的。
可如今,他只是眼神晦暗,咬着被打松散的牙齿,狠狠道:
“说罢,让我听听,当年你都谋划了些什么。妍儿,她又是怎么配合的?”
宁墨刚咧嘴一笑,就牵动了脸上伤口,疼的嘶一声,捂住了脸颊,望着他:
“延秀,你下手可真够狠的!”
李延秀呵呵一笑,凉凉道:
“还有更狠的,想不想尝尝?”
宁墨没接他话茬,调整坐姿后,才缓缓道:
“当年并没有什么和亲一事,是我知道那位二皇子来了应天,便让妍儿装扮好,在酒楼与他来了个偶遇。”
尘封多年的故事,如今再讲起来,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套路很俗,且老,不过的确管用。
温婉美人与一心向汉的北魏二皇子一相遇,便私许终身。而同时,宁墨又派人在北魏放出口风,说应天有美人,绝世而独立。倾国倾城之貌,可比九天玄女。
这厢,宁妍与二皇子厮守终身,那边,这话兜兜转转,终于传入老汗王耳中。
于是,和亲一事,便成为了纳贡中附加的一项。
说到此,宁墨看了李延秀一眼,道:”宁妍出生旁系,又是个生母不受待见的庶女。从她选择跟我的那一日,我吃穿用度,琴棋书画,jīng心培养她,便是为了这一天。”
“不对吧。”
李延秀语气平缓,慢吞吞的陈述着一个事实:
“宁妍,一开始就是你为北魏准备的棋子吗?难道,不是为我准备的吗?”
他突然看向宁墨,漆黑的眸子仿佛要将人吸进去一般,看不出任何波澜。
宁墨直勇的迎上,定定的看着他,缓缓开口:
“没错,一开始,的确是为你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