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戈当即拍胸脯保证,绝对不给媳妇孩子丢面儿,这才换来贞娘一个笑容。
果然不出她所料,没等一个时辰,老宅那边又来人了。
这一次,果真架势立马就不一样了。
一个身着华服,气度非凡的妇人被人簇拥着,礼貌的自报家门。说是三房的二夫人陈氏,方才那刁奴多有得罪,还请亲家夫人多见谅。
潘妈妈跟在身后,一张老脸涨的跟猪腰子似的,目露愤愤之色,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陈氏年约二十上下,面似银盆,一双笑眼弯弯,瞧着十分喜庆
先是对着贞娘夫妇福了福身,后笑道:“本该大嫂这个长媳亲自来接的,不巧她沉疴在身,缠绵病榻,派了心腹潘妈妈来。哪儿想到这奴才,竟曲解了大嫂的意思,这不,我亲自来跟您二老陪个不是,您就只当是瞧我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氏这么说后,贞娘也只有赔笑客气几句。
陈氏顺理成章的求贞娘请洛英出来,这回,贞娘也没法子,只有借口进屋瞧瞧看孩子有没有睡醒为由,找洛英商量对策了。
进屋后,刚要说话,洛英道:“我都听到了。”
她已经穿戴整齐,如今正坐在梳妆台前戴着耳铛,微微侧着头,露出了好看的下颌:
“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尔东西南北风,敌不动,我就不动。横竖就是几个女人,还能吃了我不成?”
她这么轻飘飘几句,倒是多少化解了几分贞娘心头的焦急:
“好好好,是我庸人自扰了,不过。”她伸出手,替女儿扶正了鬓旁的那朵珠花,又对着铜镜里瞧着她珠圆玉润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大娘子的派头。
“不过,你现在说话动辄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
洛英狡黠的眨了眨眼睛:“自然是跟您那博学多闻,见多识广的姑爷咯。”
“没羞没臊。”
贞娘笑着直起身,感慨:“你既已经做好了准备,我也就不多事了。如今多事之秋,早些去老宅也好。省的成日里我的心都揪着,生怕再出点岔子。”
“放心吧。”
母女俩商榷后,洛英直接起身从屋里走了出来,贞娘抱着襁褓,紧随其后。
说来也怪,这一出来,她立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顽皮随性的那个洛英,从迈出房门的那一步,竟然成了个仪态端庄的妇人,那一举一动有板有眼,还真把院子里的人给糊弄住了。
陈氏在看清她的面貌后,有那么一瞬间的出神。
孕期的红肿,经过一个月子的洗礼,仿佛脱胎换骨。
其实也不过是肌肤的红肿都褪去而已,露出了本来惊艳的五官。而月子里的滋润,补的那肌肤更为白嫩。尤其是洛英简直自己喂养,如今穿着罗裙,露着脖下一片白腻腻的肌肤,颤巍巍的晃动。别说男人,便是陈氏这样未曾生养的小妇人,都看的眼热。
怪道李延秀娶了个村姑,原来是此等尤物。
有此看来,也是个贪恋美色,徒有虚名之人罢了。
心中如此,陈氏却丝毫不显,反倒更为热络。很自然的牵起洛英的手,嫂嫂嫂嫂的叫了起来。
趁着陈氏不防备,洛英给贞娘使了个眼色。
贞娘心领神会,抱紧了怀中的襁褓,跟乌戈一起,随着她们上了马车。
经过一路陈氏有意无意的透露,洛英明白如今李家是个什么光景了。
李家老太爷原本有三个儿子,长子和次子是原配所出,三子是庶出,后记在了主母名下。
长子那一枝的颇有建树,跟随开国皇帝勇闯天下,最终建功立业。顺便与次子一枝jiāo往颇密,相互之间连带。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没出息的三房,则守着陇西老家。
从前三房中人还有偏颇,觉得长房一枝太不够意思。却没想到,突然飞来横祸,整个被宁墨那小崽子给端了,甚至牵连了二房也被流放。
三房的人担心了许久,生怕宁家的回给他们李家一窝端了。甚至都做好了改姓的准备,却没想到,宁家小子居然没动静了。
如此,他们才算真正的放下心来。又在此后几年内,光明正大的占了老宅,并以大房自居。
哪里想到,等来了李延秀送来的信。
谁能想到,宁家小子这么快就栽了,李延秀又起来了。
尽管不愿,也得按照他的主意来。
没办法,谁叫人家才是长房长孙,独一枝呢。
不过,这可不代表,他们不会动别的歪心思。
陈氏笑的很是和善:“我早就听过嫂嫂,却一直没能来拜见。如今一瞧,竟跟从前就见过似的。玉梅,你瞧瞧,嫂嫂是不是生的很是面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