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蒋姨没想到居然是秦冕下的手,先是松了口气后,又不免心疼责备:“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点分寸。我看,等回头你娶了我们二房家的姑娘,做了少爷的妹婿,还敢不敢再没大没小。”
秦冕早知道要挨顿说,便呵呵打岔过去。又说要给他医伤,连忙甩开蒋姨,追了上去。
索性李延秀受了伤,步伐并没有平日里快,加上秦冕有心追赶,不一会儿,就瞧见了隐没在回廊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延秀!”
秦冕追上前去,拍了拍他没受伤的那个肩膀,微微气喘:“怎么,真生我的气了?”
李延秀转过身,一脸正色望着他,眉宇间略带愁色:
“秦冕,你跟我仔细说说,洛英跟皇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冕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略微一愣,旋即,无奈的讲二人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末了总结:“皇上年纪还小,洛英算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有雏鸟情节。这姑娘,也有些邪性,男女大防全然不懂,日日相伴,很难不生出点别的什么情愫。“
“不会的。”李延秀立刻反驳:“她只是心思单纯,与你认识的女子不同而已。”
心底却惊心,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大半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曲折。
他又突然想起一事:“洛英说,她弟弟如今在念书,你可知道什么情况?”
一提这件事,秦冕就有些来气:“别提了,那小子名叫顺喜,也不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个小太监。现下在京中书院念书,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太监去读书的。莫非日后还要考科举,进朝堂不成?”
李延秀听闻,转身就往外走。
“哎哎哎。”秦冕快步拦住:“你这手臂还未好,做什么去?”
李延秀伸出另一只手,紧咬住唇,使劲两下,那只脱臼的胳膊,瞬间接了回去。
他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声音有些虚:“我去书院瞧瞧,这件事,定有蹊跷!”
说罢,头也不回径直快步离去,也不管秦冕在身后叫喊。
书院坐落在京郊一处山脚下,幽静小院旁栽种了松柏,在寒冬腊月,依旧还留有一抹葱色。
行至门前,李延秀快速下马,拴好缰绳后,走上前扣响了那漆黑门上的铜环。
不一会儿,门便从里头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十来岁左右的书童,身着麻布棉袍,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眼神gān净大方:
“请问您找哪位?”
李延秀十分客气:“我想找一位今年来的学生,叫顺喜。”
“顺喜?”
书童皱眉,突然恍然大悟:“您是找宫里送来的那位,清秀小哥吗?”
那么小的孩子就被阉割,容貌自然也会产生变化。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显得男生女相。
他点了点头:“他此刻在不在,我有事想要找他单独聊聊。”
书童道:“他于十日前突然高热不退,已经被家里人接回去了。您是他的亲眷,岂会不知?”
说罢,便要合上门,却被李延秀一把挡住。
“小哥,我想问问,接他的人是什么样子,你可还有印象?”
书童想了想:“就是寻常人家,若是非有什么不一样,大概就是各个都没长胡子吧。你还可有事?若无事,我便要进去继续打扫书舍了。”
李延秀松了手,眼看着门在眼前被合上。
顺喜他,病了?
面白无须,说明来的都是太监。可这件事,洛英却不知情,还幻想着对方瑾好一些,给弟弟换点好处。
一时之间,李延秀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具体是哪儿的问题,他又说不上来。
如今他见不到洛英,自然没法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再者说了,说的话,只能让她白白跟着担心。可人是谁接走的,整个皇宫这么多的太监,岂能查明?
他心头不安的紧,恍惚上马,漫无目的的溜着,直到天色渐暗,才摸到城门口。一抬头,就瞧见了站在城门外,一脸笑容的宁墨。
瞧见挚友,他勒了缰绳,快步下马。
“你怎么在这儿?”
宁墨披着大氅,抬了抬下巴,对着身后城墙:“听闻公子出城,我追赶不及,便在这儿等候。还好,您老人家没叫我等一整个晚上。”
李延秀不解:“我出我的城,你追来作甚。”
“若只是出城,我自是不管这摊闲事。可我想,你即便是去了那书院,八成也寻不到个答案。所以,便眼巴巴的前来解惑,若公子不领情,那我回去便是。”
眼看着宁墨转身就要走,李延秀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解惑?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件事,你也知晓?”
宁墨回头,眼波流转,恰似美人回眸。红唇白齿,唇间噙着风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