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照您的说法,他听后果真就放人了。”
平兰长公主面不改色,语气十分平静:“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你莫要忘记答应我的条件。”
“君子一诺,自不敢忘。”
秦冕在旁边听得云里雾里,忍不住插话:“你们这打的是什么哑谜?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
李延秀看了一眼平兰长公主,发现对方用眼神示意自己,并微微的摇了摇头。
当下便道:“对了,我这次来有一事,还与你说。”
秦冕心中对好友愧疚多年,愈积愈深。如今见他突然和颜悦色,且这么说话,哪儿有不应的道理。
于是,李延秀顺理成章发出了邀请:
“我来之前途经贺兰山,愈将军层有话托付与我,转告你听。如今边关不甚太平,你一个大好男儿成日闲赋京中,实在是làng费。不如与他一起收住西北,抵御敌军。”
见秦冕不语,他忙补充:“当然,我只是个传话的,去与不去,还是看你。”
其实秦冕早就动心了。
如今的应天,早就不是当年的应天了。
少年成名,他成为御林军统帅,冠了个小将军的美名。可热血男儿,谁不想建功立业,真正作出一番成就?
更别提,如今他手中势力早在不知不觉中被宁墨残存瓦解。就说这次夜探,原本他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谁知道才去就被人给捆了起来。
如此局面,很难让人不灰心。
可是.....
他看了看身侧的母亲,又想起妹妹,终究,答应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好了,话我已经带到。长公主,秦冕,我们也要走了。日后,江湖再见!”
秦冕一惊,忙问:
“走?去哪儿?难不成你们不留在应天?”
李延秀牵住了洛英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后,他洒脱一笑:
“我本蓬篙人,怎奈jian臣当道,容不得我再逍遥下去。至于去哪儿,我心中还没有十分的打算。不过宁墨往后的日子,可就没这么潇洒了。”
秦冕愚笨,平兰长公主却心如明镜。
她看着这位子侄,愈发觉得从前竟走了眼。再瞧这一对璧人恩爱的模样,又想起如今形只影单的女儿,不禁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她唯有打起jīng神,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赶出去历练历练,秦家才有一丝生存之地。
“延秀若是再见俞将军或者宗亲们,替我问候。日后,冕儿少不得要受他们关照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李延秀瞬间明白。
恭送长辈与秦冕离去后,洛英这才敢出声:
“刚才你们打什么哑谜呢?难不成,长公主也在暗中帮了咱们?”
洛英是有些害怕平兰长公主的。
不同于黑脸汉子秦冕和笑脸相迎的秦蓁,平兰长公主出于皇室,行为举止皆是自幼严苛教导长大。是以整个人瞧着不怒自威,十分疏离。
再加上,她是宁墨的岳母,居然肯帮李延秀,可真是奇了。
“俗话说,月满则亏。宁墨势力如日中天,又削减皇室力量。这是平兰长公主不愿看到的,所以这次,她帮了咱们不少。”
洛英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呢,你没那么蠢单枪匹马过来送死的。”
看着她的笑脸,李延秀百感jiāo集。
还有一些,他没有告诉洛英:
宁墨当年暗中帮着宁妍弄死了老汗王,帮扶二皇子上位,并暗中结盟。后暗中让北魏人在边境几个城市发动抢劫,占地,并且有发兵之势,弄得整个超纲上下大乱。
就是这样的契机下,又以北魏与南陈企图结秦晋之好,将李明华骗了过去徐州。
而宁墨,则早早安排好了人手,在应天发动政变。
值得一提的是,当年李明华离京之前,百般嘱托的将皇城的安全jiāo到了自己外孙秦冕手中。却不成想,宁墨早已经与秦冕达成同盟。
“李氏一家独大,若是削减她们的力量,蓁蓁便不用入宫了。而我,自会以最隆重盛大的聘礼,许她正妻之位。”
鬼使神差的,秦冕动心了。
后来是事,虽然当时看来不甚理解,如今却都明白了:
宁墨掌权后,快速的清除掉了李家的势力范围,几乎是报复性的碾压。连秦冕亲自求情,也只保住了未过门妻子李卿卿的性命,改为流放。
据说那位刚烈的小姑娘一改往日面红娇憨状,对着秦冕狠狠的啐了口唾沫,头也不回的拖着镣铐转身离去。
不仅如此,宁墨欺上瞒下,将一整片地划给北魏,美名曰互市,其实南陈百姓生活极为凄惨。
更别提,他权欲熏心,大肆为自己建造别苑美景。还不惜牺牲人力物力,从千里之遥运一座几千斤的巨石,仅仅因为摆放在他的别苑中,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