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临走前,可是把银子和我们娘仨亲手托付给您的。可您呢?拿着银子去赌,输光了就打我娘和我弟弟的主意!”
一想起娘和弟弟如今不知在何处,而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老太太,洛英就恨不得狠狠打她一顿出了心底这口恶气才好!
“我娘是好,温顺,还不是被您说卖就给卖了。我可不一样,这梁家,谁想享福谁自己嫁,我绝不gān涉!”
说着,她狠狠抄起桌上菜刀,吃人一样的眼光盯着周氏,吓的周氏细腿乱颤,忙不迭跑了出去。
见人走后,洛英狠狠的把刀剁入菜板。若非需要还需要这老太太来辨认当初的人牙子,她宁可背负犯上弑亲的罪名,也要亲自送她上西天去!
只可恨这jian诈老婆子,每每问到正经处就装糊涂。想必她也知道洛英性子,一旦寻到亲人定不会再管她。横竖她也没多少寿命了,用绳子拴住这个孙女,老来也算有个指望。
洛英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她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现下,屋子里剩下她一人了。
洛英稳坐了好半天,直到听见木门嘎吱关上的声音,顿时跟装了弹簧似的一屁股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左右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并无异常后,蹑手蹑脚的合上了门。
随手拽过一把gān草,使劲的在窗户底下的墙上蹭,一直到露出条缝隙来,洛英赶紧扔下手中皱皱巴巴的玩意儿,抄起火钳,用一边开始沿着缝隙往下刮。
随着地上粉尘越多,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掏出一个足以容纳手指的小洞时,洛英把手中火钳一条腿插入,使劲一撬,那块儿砖随着动作挪出了半截。
洛英小心翼翼的把砖取下,凑过身子伸手在里面划拉半天。
随着手中动作越久,她脸上越是焦急。
一直到手碰到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她的心瞬间被欣喜充满,慢慢的用两指夹住绢布一角,缓缓拽了上来。
等那东西到足够位置,洛英反手一掏,将布袋牢牢攥在掌心,又确认门窗紧闭,院中无人,才松开了手掌,露出一块儿皱皱巴巴的褐色绢布。
她打开后,耐心的数了数,不多不少,还是十二个铜板。
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儿物件,迅速放进绢布里。而后想了想,终是重新拿出来,在眼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一支金簪子,上头还有个红艳艳的宝石,漂亮极了。洛英虽然辨认不出是具体是什么,可端这巧夺天工的样式,就不是俗物。
方才她追去给小贼送饽饽时瞧见的,脑子一热就先踩在脚下藏了起来。
洛英的心怦怦直跳,心知此物十有八九就是那小贼所遗。可一想起光靠自己猴年马月才能寻到亲人,深处鬼差的借着放饽饽之际,将脚下之物偷偷纳于衣袖,一路奔跑而回。
双手合十,将金簪埋于掌心,口中念念有词:
“恩公,对不住了。等我寻了娘和弟弟回来,一定为你再攒一支簪子来。”
说完这些好像狂跳的心也安定不少,之后,便将金簪收于绢布中,又用细麻绳重新捆扎好了,依着原样重新放了回去。
好容易将一切恢复原样,尚未松上口气,便听见房梁好像有动静,吓的她腾的一下子起身推门而出。
第4章【宁墨】
大概是做了亏心事,洛英五感这会儿格外灵验。
顺着声音她绕到屋后,顺着破旧□□蹑手蹑脚爬了上去。果不其然,一个身形消瘦的黑衣少年正弯腰翻着房顶茅草,好像在找寻什么东西。
洛英猜测他大概就是那位偷了饽饽又救了自己的小贼,加上方才又霸占了人家的东西,心中有些愧疚,便重重的咳了两声:
“咳咳。”
少年正专心致志的翻找遗物,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心下一慌,脚下一滑,顿时身子不稳。从斜斜的房顶出溜直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哎!”
洛英连忙伸手,无奈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瘦弱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蜷缩。她晒然的吐了吐舌头,手脚麻利的从□□上下来,一面应声搪塞了周氏,一面小跑着过去查看。
“你没事吧。”
洛英半跪在地,伸手便要去掺他。却见他如临大敌,拼命的用胳膊支起半个身子,将二人拉开一段距离后,目光警惕的审视着她,却是一言不发。
洛英见状,愣了一下,连忙摆手解释:“方才我不是有意吓你,况且你也不吱声就上了人家房顶,我还以为是小偷呢。你我算是扯平,两不相欠了,行不?”
少年依旧不语,只是脚腕传来的剧烈疼痛使得那张黑俊的容颜稍稍有些扭曲。不得不拼命抓碎了掌下泥土,从而转移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