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呤殿内两人嘀嘀咕咕算着账,殿外玲仙儿念及即将入宫的帝三皇子,抬眸看向映照在窗上的两道身影,心里难受至极。
半晌,玲仙儿观得开门迹象,忙闪身躲到院内花坛灌木后藏了起来。
...咯吱
紧闭的殿门打开,北堂墨提了提背在身上的千金灵药,跨出门后转头看了眼贺君诚。
“我回去了!”
“我送你”
“不用,我只是手受伤又不是腿断了”
“嗯?”
“那个...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贺君诚闻言瞥了眼北堂墨,心下暗道你不会?那才怪!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可瞧着北堂墨讨好认错的样子,忍不住扶额叹道。
“伤了磕了报废了,认准贺君诚!”
“...”
“回去吧!”
“哦...”
北堂墨撇了撇嘴转身就走,贺君诚见此眉宇尽显暗沉,倘若北堂墨所言为真,那师兄联络之人必然是庆毓光。
而庆毓光毒杀南宇湘绝非意外,当年兄长身在皇城内廷,师父与自己同在巨灵恒武场,两人同时中毒均毫无征兆。
更何况在巨灵恒武场师父虽不算顶尖,但绝不容小觑,能在师父和皇兄不知不觉间同时下毒的,除了并未出现在巨灵恒武场上的灵主,庆毓光又是靠谁来完成这些事?
难不成...
贺君诚恍然忆起师父死前留下的一半族纹线索,对应上庆毓光随身携带的半边玉佩,脑中整合后浮现出一枚完整的神秘氏族纹耀,瞬息浑身一僵,抬头望向北堂墨远去的背影。
出了院子的北堂墨走了几步,总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那感觉像极了鬼片中不可描述的慎思极恐。
北堂墨转了转眼珠子快跑几步,寻得假山临近,迅速闪身躲进石缝内屏住呼吸。
她倒要看看是哪路牛鬼蛇神,深更半夜如此胆大包天!
...唦唦
石缝中北堂墨觅得跟踪自己的身影出现,扬眉一哼,低眸见地面有影子?是个人!
再看来人距离自己藏身的地方越来越近,北堂墨一鼓作气,一步跳出五指握拳,伸手就欲朝来人挥去。
“吃俺一拳!”
“北...北堂世子!”
“阿勒?”
北堂墨歪头看着被自己吓得双手抱头的玲仙儿,见玲仙儿面上惊慌身体微微发抖,忙收回拳头,嘴角一勾满是尴尬,这究竟谁吓谁啊!
“北堂世子,是我!玲仙儿...”
“呃...你大半夜不好好睡美容觉,跟着我瞎折腾啥?”
“我...”
玲仙儿低头思索着即将出口的话语,两手指尖来回捏掐,落入北堂墨眼中,扬起诧异高低眉。
“你咋了?”
“...”
“你君诚哥哥欺负你了?”
“没...没有!没有!”
一提贺君诚,玲仙儿总能激动得北堂墨直翻白眼,这不玲仙儿手也不捏了,神情也正经了,连出口的话都能让北堂墨心脏漏跳三拍。
“北堂世子,你可愿做我西屿太子妃?”
“瓦特(what)?!”
“瓦...瓦特?”
玲仙儿瞧着北堂墨突然探上她额头的手,正诧异间又见北堂墨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脑袋左右晃了晃,转头很是懵逼的看向自己。
“你没发烧啊?”
“啊!我...我没发烧啊...”
“既然没发烧,说啥懵话!”
话至此刻,总算明白北堂墨脑回路的玲仙儿,眼看北堂墨打着哈欠转身就欲离开,赶紧拉住北堂墨的手。
不料却抓住了北堂墨受伤的右手,疼得北堂墨一跳三尺高痛呼出声,惊得玲仙儿立刻松了手,委屈的看向瞪着自己痛到满脸涨红的北堂墨。
“对...对不起...我...”
北堂墨虽痛得厉害,但见玲仙儿欲言又止连神情都显慌乱,想起玲仙儿方才问自己的问题,不由得收回脚步,看向玲仙儿。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
“啊?我自己?”
玲仙儿指了指自己,北堂墨仰天一叹,怪不得别人说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无穷,低头对玲仙儿道。
“你那么喜欢你君诚哥哥,你就直接上啊!”
“直接上?”
北堂墨瞅着玲仙儿那副呆样,忍不住抬手拍了拍玲仙儿的脑袋,想起自己从贺君诚手中顺走的合欢散。
这古人就是矜持,直接拔了拔了,再生米煮了煮了,熟了熟了不就完了吗?非要搞得这么被动,真是焦心!
思已至此,北堂墨所幸拿出药放到玲仙儿手里,不忘五星好评道。
“这个给你!”
玲仙儿闻言迟疑的翻动药瓶,一见到瓶上独特标记,整个人傻愣原地,僵硬抬头看向朝自己挤眉弄眼的北堂墨,心里一阵一阵恍惚。
“这个...”
“我试过了,效果还不错!”
“啊?你试过了?!”
“你就今晚,呃...不对!明晚试!我等你好消息啊!”
北堂墨说着又打了个哈欠,她真的好困,现在只想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那想刚走出几步又被反应过来的玲仙儿拉住。
好在这次玲仙儿看准了才下手,拉的是北堂墨未受伤的左手,玲仙儿见北堂墨顿停脚步,启齿便道。
“北堂世子,你不是也喜欢君诚哥哥吗?”
“啊?”
北堂墨被玲仙儿问得一脸茫然,转头从上到下将玲仙儿看了个遍,眉头一皱。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那...那你不喜欢君诚哥哥,你喜欢谁?”
“我...”
“嗯!北堂世子喜欢谁?”
闻得玲仙儿追问,北堂墨愣了愣神,看着满心期待的玲仙儿,脑中蹦出一只乖萌讨喜的“兔子”,忍不住低头敛眸,嘴角闪现一抹不自知的笑意,下意识脱口而出。
“兔子”
“兔子?”
玲仙儿想起北堂墨大病初愈便是念着兔子,后面还吃了一桌兔肉,忍不住道。
“就你醒来吃的兔子?”
北堂墨闻言冷呵一笑,她就没想吃兔子好不好!要不是太饿!
不过话说回来,北堂墨总觉得今晚的玲仙儿好生奇怪,拉着自己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关键还都是废话,正了神色道。
“我点子给你说了,千金灵药也给你了,你要再不说重点,我可就真走了”
说话间北堂墨作势要走,玲仙儿这才沉声道。
“北堂世子可知帝三皇子进宫了?”
“知道啊!”
北堂墨点点头,她不仅知道还见过了,那可是位惊天地泣鬼神的人物,启齿一吼怕是青藏高原都得抖上三抖。
如此奇人从玲仙儿口中说出,令北堂墨寻得玲仙儿眸中闪烁,眼珠一转,心下一沉问道。
“帝三皇子有问题?”
“我来之前,西屿国君已下令将我许配给他,连和亲书也送到了东临国”
“啥?”
“所以我才想...”
“别想!这不是重点!”
北堂墨猛地打断玲仙儿,总算明白了今晚玲仙儿的反常,果然是包办婚姻害人不浅。
她一现代青年怎能容忍自己贺闺蜜终生幸福不悦,沉思半响,北堂墨朝玲仙儿一点头。
“重点是你心里究竟怎么想!”
“我?”
“你中意谁?贺君诚?”
玲仙儿没有回答,但北堂墨却在玲仙儿眸中看到了答案,启齿轻笑甚是欣慰。
“你只需要记住你中意的人是贺君诚就对了!”
“可是我...”
“哪来那么多可是,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
“...”
“听话,回去洗洗睡吧”
话音落下,玲仙儿瞅着北堂墨对自己露出的迷之微笑,竟不由得生出一缕心安,当真乖乖回去睡觉了。
北堂墨望着玲仙儿离去的背影,转身叹了口气,随即摆了摆头,扛着从贺君诚处换来的珍品朝栖殿归去。
夜幕之下临近两人的屋檐上,帝梓潇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冰糖葫芦,狠狠的咬了一口,瞟向身后的墨骁。
“我大哥接了?”
“正在斟酌”
“告诉我大哥,他要敢接!我就敢端了他整个后宫!”
...咚
话语同时肉体摔地闷声响起,帝梓潇头一昂,手中糖葫芦一指夜空,心誓豪言,恋爱自由!我要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