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等待解锁的新技能

  夜半寒风吹动竹林,竹叶纷飞飘进云呤殿未合上的窗户,落至殿内唯一处点亮烛火的书桌。

  书桌前贺君诚手持封蜡密函,起身间拇指与食指相扣轻放口中,吹响如鸟鸣的悦音。

  不多时,扑扇着翅膀的信鹰停落到贺君诚抬起的手臂上,贺君诚将密函插入鹰爪上的小竹筒内,手一抬,信鹰飞出消失夜幕。

  贺君诚敛眸呡唇,伸手刚合上窗户便闻得院中传来慌忙的急步声,眉目沉凝转身盯向紧闭的房门。

  “咚...咚...咚...”

  “...”

  “咚咚咚!咚咚咚!”

  从缓到急的叩门音衬上喘息不匀的呼吸声,贺君诚凝了凝神,看清月光映射到门上的熟悉身影,心下一惊忙走到门前。

  一开门贺君诚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北堂墨,再看北堂墨垂肩的右手腥血流溢,顿生惊慌,顾不得询问究竟,拉着北堂墨就往屋内走。

  “你大半夜不睡觉!是要干嘛啊?!”

  闻得贺君诚喝斥,北堂墨拉拢起小脑袋,乖乖坐在椅子上,抬眸偷瞄着贺君诚拿药间强忍怒火的神态。

  她可一点儿都不怀疑此时的贺君诚能随时一巴掌拍死她,但见贺君诚端着药盘走来,一脸鲜少显露的严肃深沉,令北堂墨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启齿解释道。

  “我...我就是去看看...帝无羁...”

  “...”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

  “你若是...”

  北堂墨叨叨念着,贺君诚充耳未闻,眼里满是北堂墨手间深可见骨的伤痕,心疼得不得了。

  偏生北堂墨左一句“帝无羁”,右一句“帝无羁”,气得贺君诚一拳重击茶几,怒吼而出。

  “北堂墨!究竟要我说得多透彻你才会明白!那帝无羁根本就不是你可以去顾及的人!”

  “...”

  “你是白痴吗?!”

  北堂墨被贺君诚突如其来的吼声震住,瞪大双眸望向瞪视自己的贺君诚,余光觅得身旁粉碎成渣的茶几,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她知道贺君诚关心自己,却没想到贺君诚竟会如此愤怒,张了张口,支支吾吾道。

  “那...那个...我我我...”

  “..”

  “你别生气,行吗?”

  贺君诚盯着北堂墨看了许久,末了深深叹了口气,蹲下身拉起北堂墨的手继续上药包扎,半天不说一字半句,搞得北堂墨也慌了神。

  “我也不是一定要去管,只是...嘶!痛痛痛!贺君诚!你轻点!轻点!”

  “呵,原来你知道痛啊?”

  “我...”

  贺君诚一声冷呵,怼得北堂墨一脸尴尬,低眸看着包扎完成的右手掌,抬头对上贺君诚担忧的目光,心下不忍掩饰道。

  “我错了,还不行吗?”

  “哪错了?”

  “啊?哪错...错错错...了?”

  “嗯”

  “错错...”

  北堂墨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错了,可看着贺君诚的脸越来越黑,北堂墨忙一把拉住贺君诚的衣袖。

  她可不想成为下一个茶几,贺君诚瞅了眼北堂墨紧揪着自己衣袖的手,缓慢低身俯看北堂墨,扬眉挑眸启齿伴着渗透背脊的冷笑。

  “再给你一次机会,知道自己哪儿错了吗?”

  贺君诚双手指节于北堂墨眼前摁得噼啪作响,吓得北堂墨头猛地一点,脱口而出。

  “知道!”

  北堂墨见贺君诚闻言缓慢抬起上身,正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另一边的茶几轰动倒地,震得北堂墨猛一激灵坐正了身躯,耳边荡彻贺君诚的灵魂拷问。

  “知道你还犯?!”

  “下次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

  “没...没有下次了...”

  贺君诚看着小脑袋狂摆的北堂墨,满意的撇了撇嘴,双手挽在胸前,语重心长道。

  “嗯,小粽子乖乖”

  “呃...”

  闻得贺君诚开口,北堂墨低头松了口气,抬头瞧着贺君诚一脸忍俊不禁的笑意,心下一惊,猝然回神。

  “贺君诚!你唬我!”

  反应过来的北堂墨抬手便挥向贺君诚,贺君诚侧身轻松躲过,见北堂墨跳脚的懵样,面上带笑,心里确是说不出的担忧。

  他方才给北堂墨包扎伤口时,明显能察觉到伤痕所体现出的战况,北堂墨掌心除了蛮力还有一道内力反冲形成的撕裂伤。

  这外在不稀奇,内在却神奇,致使贺君诚瞄准时机一把抓住北堂墨乱挥的手,低头凑近北堂墨,逼问道。

  “刚刚你遇见了谁?”

  “庆...庆毓光...”

  北堂墨一提庆毓光就来气,念及自己今夜找贺君诚的目的,反手握住贺君诚的手,顺势拉近自己,左右环视房间后看向贺君诚。

  “贺君诚,我发现个事”

  “什么事?”

  “谷雨身上的毒...”

  “谷雨?”

  “就是南宇湘身上所中之毒与庆毓光所散发的药香一摸一样!”

  “...”

  “真的!”

  北堂墨很是一本正经的朝贺君诚眨了眨眼,见贺君诚在自己脸上来回巡视了番。

  那目光如同自己脸上开了花般不可思议,令北堂墨不自觉的闭了嘴,贺君诚低眉沉思半晌,启齿道。

  “你怎会知道?”

  “闻到的”

  “闻?”

  北堂墨点了点头,看向贺君诚,不由得握紧贺君诚的手,稳了稳心神,沉呤片刻道出内心疑惑。

  “我好像...可以凭借味道感知出药的毒性...”

  “啊?”

  贺君诚闻言一愣,寻着北堂墨眸中坦诚,心下琢磨着赤练无色无味乃当今三大剧毒之一。

  除非融万毒于一体贯通全身经脉,否则绝无可能闻香辩毒,即便是他都不可能完全办到。

  贺君诚越想越觉匪夷所思,连盯着北堂墨的目光亦变得扑朔迷离,两指并驱一把探上北堂墨脉搏。

  半晌观得北堂墨体内并无丝毫内力涌动,更甚是因着受伤显现气血不足,完全没有传闻中有此能力之人该有的体征迹象。

  可北堂墨面上郑重其事,让贺君诚思索再三后确认道。

  “你是说你能闻香辩毒?”

  “应...应该...是的...”

  贺君诚见北堂墨虽是迟疑但依旧肯定,低头呡了呡唇,伸手拍了拍北堂墨的肩膀。

  “你等等”

  “啊?咋了...”

  话语同时北堂墨见贺君诚转身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一会儿,贺君诚便抱回几个五颜六色的小药瓶放到自己眼前。

  然后贺君诚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般跑回去乱翻一通,再想起再去翻,一来二去直到北堂墨眼前的小药瓶堆成了一座小山。

  贺君诚方才抹了把额间汗渍,蹲到北堂墨身前,指着北堂墨眼前的一堆小药瓶,启齿一字。

  “闻!”

  “啊?!”

  “闻闻”

  北堂墨闻言神情一僵,低眸瞅着眼前这一堆成山的小药瓶,不说上百至少也得有五十啊!呆呆的眨了眨眼,看了眼小药瓶又望向贺君诚,这...

  ...这货怕不是当我缉毒犬吧?!

  ...请问这么多,会不会药没辨完,她就中毒生亡了?

  贺君诚见北堂墨半天不吭声,伸手戳了戳北堂墨僵化的脸颊,寻得北堂墨眼珠子盯向自己,顺势指了指北堂墨眼前的药瓶。

  “闻闻”

  “我...我可以选择拒绝吗?”

  北堂墨眸中期盼在贺君诚严肃摇头的坚持态度下化为绝望,两人僵持半天,终是北堂墨默默低下头,伸手拿起第一瓶药凑到鼻尖闻了闻,药香窜入鼻腔直入脑中,脱口而出。

  “这个应...应该是能使人丧失行动的毒...”

  “对,下一个!”

  贺君诚拿起另一瓶药递给北堂墨,北堂墨咬唇接过闻了闻。

  “这个应该是能让人无法说话的...”

  “再来”

  “失明...”

  “再来”

  “这个有点狠,腐蚀性好强!”

  “再来!”

  北堂墨每说中一个,贺君诚心就沉重一分,手中拿药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瓶药递到北堂墨眼前,北堂墨已瘫坐在地,抬臂朝贺君诚可怜兮兮的摆了摆手。

  “不行了,不行了,上...上头了...”

  “最后一个”

  北堂墨看着贺君诚递到自己眼前的最后一瓶药,本能拒绝的将脸藏在自己肩头不停摇摆。

  贺君诚虽是心疼却还是将最后一瓶药递近北堂墨,这些药都是他西屿特制御毒皆为上品。

  一般人绝无可能凭随便闻闻就能猜到药性,而今北堂墨已猜中那么多,眼下只剩最后一个,事关当年,贺君诚怎可能放弃。

  贺君诚求真心切,自然未注意到自己所拿的最后一瓶药明显与之前的不一样,只顾柔声哄道。

  “最后一个,试试”

  “贺君诚...”

  北堂墨边说边摇脑袋,转头就欲出口拒绝,可当对上贺君诚眸中期翼时北堂墨不经愣了愣神。

  四目相对半晌,北堂墨拗不过贺君诚的执着,只好探头凑近贺君诚手中的小瓷器闻了闻。

  不同于之前的味道,此药更香更浓郁,引得北堂墨浑身一颤,一把盖住贺君诚手中的药瓶。

  “这...这药...”

  “什么?”

  “甜甜的...”

  “然后?”

  “然...然后...有点热...”

  说话间北堂墨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一张脸红得充血,好似全身气血都不可自控的沸腾起来。

  以至北堂墨蹙了蹙眉,压制住体内愈演愈烈的蠢蠢欲动,看向贺君诚,启齿艰难道。

  “有点儿像是...春...春...”

  北堂墨话未说完,贺君诚已快速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拿的药瓶,吓得手一抖,连忙给北堂墨喂了颗解毒丸。

  药效散开瞬息降解北堂墨体内燥热,窘得北堂墨清醒同时左手一把揪住贺君诚衣领,包裹着纱布的右手无情杵上贺君诚满是无奈的脸颊,脱口而出。

  “贺君诚!你居然让我闻春药!”

  “小粽子,你听我解释!”

  “贺君诚!”

  “这个...真的纯属失误啊...”

  贺君诚瞅着北堂墨媲美锅底的黑脸,双手迅速高举过头,满腹投降表达得淋漓尽致。

  方才他满门心思都在试药上,完全忽视了乱入的合欢散,好在他反应迅速,否则北堂墨非得撕了自己不可,连忙温柔哄道。

  “小粽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消消气?”

  “...”

  “真的!我发誓!”

  话音落下,贺君诚见北堂墨无动于衷,转眸瞟了眼堆成一座小山的药瓶,抬眸看向北堂墨。

  “要不这些都送给你,当赔礼?”

  贺君诚说话间寻着北堂墨目光落到药瓶上,见其眸中满溢盘算,嘴角一勾,乘胜追击道。

  “小粽子,这些药在外面可都是千金难求,你确定不考虑下?”

  北堂墨盯着贺君诚眯了眯眼,念及贺君诚的为人,缓缓松开贺君诚衣领同时两手并做迅速将药瓶圈到自己身旁。

  总算得到喘息的贺君诚伸手就要拿回合欢散,岂料刚触及瓶身,北堂墨一记刀眼飞来。

  “我的!”

  “啊?!”

  “你说了,这些都给我的!”

  “可...这个...”

  “一个都不能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