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折叶蝴蝶 下

  如今时光飞逝牵引过往卷土重来,看似平静的四国大地上,实则其下早已浪涛汹涌,只待时机一到震天荡地。

  八年前魏家庄一战,魏言书心落疑惑,八年后中元将至,魏言书心如明镜,抬手就着过往怀念轻抚上金蝉脸颊。

  “阿蝉,我这一生说书太多人,所以待花楼正式开业后,我给你来个专场如何?

  金蝉迎着魏言书眸中柔情,垂首呡唇想了一会儿,抬眸看向魏言书,撇了撇嘴故作娇嗔道。

  “别人都说听魏先生讲书得花重金,可我偏要与众不同,我不仅不给钱,我还得讨些赏,否则不听!”

  “哟!你这姑娘坐地起价倒打一耙啊!”

  “不然怎显得本家主在魏先生心里独树一帜呢?”

  言语间金蝉双手挽胸,一副傲娇模样落入魏言书眼中,洋溢了魏言书面上笑容,乐得魏言书起身坐到金蝉身边,抬手将金蝉抱入怀中,柔声道。

  “好,那本先生就再赠金家主九十九只折叶蝴蝶,如何?”

  “为什么是九十九?!”

  金蝉说完挑眸看了眼魏言书,低头伸出手指粗略算了一下,末了再次望向魏言书。

  “我就算魏先生一年折九十九只,十年九百九十九只,三十年、四十年都快上不封顶了,难不成...”

  魏言书闻言对上金蝉眸中迟疑,唯恐金蝉发现他话中异常,瞬慌到心跳快要控制不住时金蝉一语沉了魏言书呼吸。

  “你准备给别人啊!”

  话音落下,魏言书暗暗松了口气,面上仍是那副假不正经的讨打样儿,垂首于金蝉额间落下一吻。

  “怎么可能!我魏言书钟情专一,打小除了说书从不吹牛逼,再说金家主生得如此娇艳欲滴合乎我意,其他女子如何入我眼啊!”

  一通声情并茂衬上魏言书眉飞色舞的神态,逗得金蝉咯咯直笑,令金蝉喜上眉梢同时低眸看向手中的折叶蝴蝶。

  “言书哥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当然记得...”

  魏言书说着抬手轻轻一点金蝉手中的折叶蝴蝶,寻着金蝉看来的目光,四目相对间魏言书思绪瞬回往昔。

  那一年金氏夫妇带着年幼的金蝉来访魏家庄,金蝉因间谍世家未来继承者的身份,在来之前得了个任务。

  这任务便是顺走魏家庄内任一珍藏的古籍,要说金蝉眼光极好,直接选上了他的书房。

  结果可想而知,金蝉偷书不成,反被他设计关进衣柜呆了一个时辰,刚好就是一个晚膳的时间。

  晚膳结束,他进屋准备放出金蝉好好教育一番,不想开柜瞬间那张小脸上悬挂的泪珠映入他瞳孔,令他一触及金蝉眸中充盈的恐惧与害怕,第一次萌生了保护欲。

  他感知着金蝉张开双臂抱上自己时瑟瑟发抖的身体,闻得金蝉口中一句一句哽咽的害怕,那一刻魏言书知道他这辈子死定了。

  后来他为了哄金蝉开心,便顺手做了只折叶蝴蝶,还为了金蝉半夜翻膳房偷吃食,险些被下人当成贼给抓了。

  不过这其中曲折都比不上金蝉看到折叶蝴蝶,吃上馒头时破涕一笑,犹如雨过彩虹悸动了他整个心神。

  至此以后很长的日子里,只要金蝉跟着他,他便会不经意的露出马脚让金蝉找到,唯独那八年。

  可眼下他心脏处的蛛网不断提醒着他,他不得不清醒,亦不得不违心而语。

  “我还记得当时你特别开心,啃完馒头还吃我豆腐,所以...”

  “所以?”

  “所以我有生之年定折到金家主喜不胜收,喜上眉梢,喜逐颜开,喜笑盈腮,喜至生厌!”

  一连五喜从始至末,涵盖了魏言书所有的嘱咐与落寞,令金蝉闻言间察觉到一丝隐含的保留,启齿反驳道。

  “我才不会生厌呐!所以最后一个词!败笔!”

  金蝉说着抬手一把揪上魏言书耳朵,魏言书作势嘶牙道。

  “姑奶奶有话好好说,动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斯文?!”

  反斥间金蝉眉峰一扬,挑眸就着魏言书嘻哈作笑的帅脸上一瞪,启齿毫不客气。

  “魏言书!我告诉你!你要是敢骗我,我就...”

  魏言书寻着金蝉迟语间转动的眼珠子,强忍笑意接应道。

  “掀祖坟?”

  “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给你看!”

  声于同时金蝉抬手在颈脖上做了个“咔嚓”的手势,惹得魏言书愈加忍俊不禁,抬手故作懊恼的扣了扣额角,末了看向金蝉。

  “不要!金家主这番佳人,上吊多难看!”

  “是吗?”

  魏言书闻言赶忙点头,还不忘伸出舌头做了个吊死鬼的模样给金蝉看,愣得金蝉高低眉蹙成间用力一扯魏言书的耳朵。

  “既然难看,你就别骗我!”

  “得得得!不骗!不骗!不骗!”

  ...除了这一次!

  心中答案映衬魏言书面上讨饶,一并落入金蝉眼中,僵停了金蝉手中动作,令金蝉忍不住抱上魏言书。

  “言书哥哥,我说得都是真的”

  “...”

  “你要是敢骗我,后果自负!”

  金蝉说完抬头对上魏言书凝视自己的目光,念及今日所见公子,只觉世间怎会有如此神魂共同的两人,好似完全一个人。

  魏言书一直都在花楼,所以并不知晓金蝉遇见了邢魈,以至于今晚他亦觉得金蝉有些许反常,故而话锋一转。

  “说话明日花楼开业,你们今晚都去干了些什么啊?”

  闻得魏言书启齿,金蝉便将今夜花灯节所遇给魏言书细细说了一遍,独遇邢魈只字不提。

  不知不觉间金蝉于魏言书怀中睡去,其梦中乖巧模样与平日里的嚣张跋扈完全不同,瞧得魏言书心生欢喜。

  魏言书抱起金蝉轻放床榻,取来被褥替金蝉盖好,正欲坐下便见金蝉不听话的从锦被中伸出手拽住自己。

  如此他一放,金蝉一伸,逗得魏言书无奈之下反将金蝉的手握在掌心,缓缓坐到床边。

  一坐下,魏言书本能看向金蝉被自己握住的手,一触及惊蛰掌心由着血管逐渐凝结的细小蛛网,吓得心下猛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