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落定掀起北堂墨心底悲鸣,致使北堂墨触及迎面逼来的魔魇,右手将玉月白推至身后,拔出白玉萧剑反手一挥。
魔魇瞬滅附庸再来,霎时黑烟弥漫间北堂墨眸中冷戾譬如三尺寒冰,怔得玉月白微愣之际北堂墨持剑一步踏出。
“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我是北堂墨!这一点谁也不能改变!所以我...我一定要活着!”
并非北堂墨至今不明自己的身份,只因她一朝来此所落执念,让她无法忽视“北堂墨”这个名字,赋予她的责任与使命。
一朝战败满城骸骨,她没有忘记她对墨北的承诺,无论是返回北昭还是兰甯的嘱托,两者皆是她所达目标。
人有情感万千,唯信念不可磨灭,思绪所达牵引北堂墨手中利剑寒光四起,数百冰锋破地而出。
根根交错直将丘山丛林化为冰晶囚笼,囚笼之中冰面反射灼光,映现北堂墨面上斩杀魔魇的坚定与决绝。
“活着”是她前世今生之愿,倘若她现在活着是无数人用命换来,那她这条来之不易的命,便非她一个人所有。
当一个人承载了太多的夙愿与寄托,她的所为不再是自我则是担当,这一刻北堂墨似乎懂了帝无羁所言的“价值”。
纵使帝无羁毁了契约,但过往种种皆在她心,她记得兔子所言,人之所以能主宰大地,因为人懂应世改变,然她的信念就是她手中这把剑所达的最终目的!
她一定要镇压巽风北潭得到四国江山图!完成兰氏祖兰甯所愿,还北堂氏一个忠义两全!
思绪间北堂墨擒着眼前散尽复凝的魔魇,眉峰一蹙,抬眸环视一圈冰晶囚笼,利剑回鞘同时双臂一张。
两蹙雷光自掌心猝燃,由着北堂墨双手画圈化为一团雷光球,紫金电光照亮北堂墨额上映现的兰花金钿。
唤醒北堂墨体内银狐之力,光耀乍现间北堂墨抬手一送雷光球,雷光球于半空膨胀吞噬林中尽数魔魇。
之后随北堂墨不停聚拢的双手不断收缩,其内反噬之力浸出北堂墨额上冷汗,映入玉月白瞳孔。
玉月白擒着北堂墨咬破唇齿的腥红,十指一握,银针连线没入雷光球,减轻北堂墨压力同时玉月白控线指节受力裂开血痕。
五指连心疼得玉月白闷吭一声,北堂墨听在耳中,转头看了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玉月白,心下一横。
下一秒北堂墨双手逆转带动雷光球旋转间双眸一眯,双手用力猛力一合,霎时球内众魇哀啸四起。
声声凄戾震得北堂墨口中腥血直流,映射玉月白指尖血痕越裂越深,令北堂墨不忍于心,咬牙一喝。
“你可撑得住!”
闻得北堂墨话中竭力,玉月白郑重点头,加重十指遥控雷光球的力道,给了北堂墨暂松力道的机会。
北堂墨见机拔剑,擒着雷光球收缩至三尺大小,持剑蓄力一挥,剑光夹冰横劈雷光球,雷球应力炸裂释放魇灭浓烟。
浓烟如似剧毒,呛得北堂墨瞬运体内碧蟒内丹,余光擒得玉月白面色发青,赶紧转身扑上玉月白。
一时丛林毒烟四起,覆盖枯木烬成虚无,融入林风荡起灰墟残屑,洒了北堂墨一身残灰,落得黑不溜秋。
直让玉月白抬眸一看不停擦脸的北堂墨,寻着北堂墨面上越擦越黑的懵样儿,忍不出轻哼一笑。
压抑的笑声不含鄙夷,惹得北堂墨挑眸瞅了眼玉月白,再看自己蓬头垢面,念及玉月白方才的倾力相助,呡了呡唇道。
“谢...谢谢你...”
一码归一码,虽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但若非玉月白,她怕是难过这一关,更何况玉月白对自己的恨。
在北堂墨看来亦是理所应当,毕竟没有人生来愿意成为筹码,而玉月白换自己入了昆仑台,无疑替自己受过。
一来二去,北堂墨对玉月白的情愫渐生复杂,以至目光触及玉月白身上刺目锦袍时心下猝然一疼,偏头起身间沉语道。
“你...你回去吧!”
话音落下,北堂墨一拍身上尘灰,她可不想灰头土脸的返回北昭,纵使偷摸去巽风北潭,亦得保持基本干净。
思绪间北堂墨寻得玉月白手上血痕,从怀中取出伤药扔给玉月白,迎着玉月白接过伤药看来的目光,北堂墨本能一躲。
“无毒!治你手上的伤!”
北堂墨说完刚一迈步,便感身后玉月白跟来,不经微微一愣。
“你这是?”
寻着北堂墨面上错愕,玉月白启齿不以为然。
“我随你去巽风北潭!”
声于同时玉月白无视北堂墨眼底茫然,一边取药抹伤,一边往前走,末了扔给北堂墨一句“你需要我!”
愣得北堂墨不明所以之际,玉月白亦不打算给北堂墨过多解释,毕竟帝无羁能在大殿上演一场“厌弃”戏码。
足以印证帝无羁不愿北堂墨有所牵挂,再者殿上一战,依照尧玉娆的性子必然乘胜追击,所以帝无羁会如此做倒也合乎情理。
而北堂墨接下来的路,远比北堂墨想象中还要困难,由此玉月白的沉默不语让北堂墨强压下心底怀疑,迈步跟上玉月白。
一待两人离去,藏匿于丛林的赤火烈鸟头颅一转,望向时至酉时的天际,展翅一跃直奔巽风北潭。
巽风北潭乃昆仑八舵属地之一,其于灭世乱战后由北堂氏祖北堂渤所建,明面上供奉北堂一族列祖列宗。
实则其下镇压着灭世乱战修罗残存的余族力量,世世代代为北堂承继银龙卫首的嫡系子孙号令银龙卫守护。
此时晚霞笼罩的巽风北潭阴风阵阵,风吹四周绿荫掀起渗透背脊的寒意,刺激躺在灌木丛中的金蝉猝然惊醒。
半晌,金蝉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垂首一念脑中空白,抬眸一观周围陌生,不经僵了面上神情。
在她的记忆中除了那晚魏言书留给她的折叶蝴蝶,她可不记得自己何时来了这里,更甚是为何会来这里。
越想越觉匪夷的金蝉忽闻不远处传来脚步窸窣声,不经眉峰一蹙,一感来人临近,瞄准身旁灌木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