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复以安静的旭日殿内,帝梓潇寻着北堂墨看来的目光,两人对视一眼,帝梓潇瞟了眼从始至终敛眸不语的帝无羁。
他清楚二哥并非不维护北堂墨,而是二哥掌国之征伐,军中向来严整纪律,如今二哥不吭声已是对北堂墨最大的维护。
未免北堂墨待会儿再次出错,帝梓潇眼珠一转,一步跨出,抬臂朝殿上帝临栩行了个礼,启齿再言。
“国君,我观时辰临近宴会开席,不若我先带北堂世子入席?”
帝临栩擒着帝梓潇话中开脱,心知帝梓潇不喜朝堂,再者他确有要事与帝无羁商议,故而抬手一挥。
富常侍见此心领神会,仰头一语“退朝”,众臣闻声齐拜之后纷纷出了旭日殿,余下帝无羁目送北堂墨远去的背影。
今日北堂墨出错的原因,他看得一清二楚,关乎姚锋与姚?的关系,这正是他派姚?去接应北堂墨的根本原因。
而今两人相识倒算是了了他一愿,接下来宴席有月枭与阮玲馥以及帝梓潇在,北堂墨应该不会出问题。
思绪间帝无羁转头看向帝临栩,两人对视一眼,齐步往殿后走去。
旭日殿外,帝梓潇瞧着北堂墨拉拢的小脑袋,不以为然的抬手一拍北堂墨,惹得北堂墨抬眸之际启齿道。
“哟!傻狍!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闻得帝梓潇调侃,北堂墨瞅了眼帝梓潇,寻着帝梓潇嘴角噙笑,想起自己方才殿上失误,垂首深深叹了口气。
“我应该是...”
“没应该!就是了!”
帝梓潇说得随意亦没想当真奚落北堂墨,一见北堂墨面上憋屈,一把揽过北堂墨,启齿安慰道。
“不过我大哥很喜欢你!”
北堂墨闻言一愣,偏头“啊”了一声质疑,惹得帝梓潇瞧着北堂墨的傻乎劲儿,余光一瞧身后跟来的姚?,转念想起姚?与北堂墨于殿上的诡秘,灵机一动,话锋一转。
“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声于同时帝梓潇无视身后跟来的姚?,边走边同北堂墨说着东临美食,以至于北堂墨触及宴席美食时全然忘了之前不快。
东临宴席虽无南祁上清池的华丽,但典雅庄重当属第一,此时用以接待的场地位于两座水上半月回廊环绕的白玉石坛。
石坛四方清池流淌,池中锦鲤呼应廊上精画,鬼斧神工衬托莲花朵朵映射回廊之外翠竹雅致。
一眼望去绿水青翠,让人心旷神怡间北堂墨觅得池中一抹赤金锦鲤,不经推开帝梓潇,心下好奇的走了过去。
帝梓潇见此转头看了眼席上粘着阮玲馥的月枭,月枭一感帝梓潇目光,抬眸一望,两人对视一眼,帝梓潇嘴角一抽。
遥想当初再到现在,未遇上月枭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祸国技术无人能及,不想月枭一来,他甘拜下风!
这种心悦诚服并非容貌,而是月枭实乃妖孽本孽啊!那一颦、一笑、一精明,别说北堂墨吃瘪,怕是他都只剩陪吃的份!
越想越恶寒的帝梓潇脑袋一甩,转身跟上北堂墨,帝梓潇一动,月枭寻得北堂墨身后几名官宦女子冲北堂墨指指点点,不经眉峰一扬,静心一听,末了低眸看向阮玲馥。
“我们也过去看看?”
阮玲馥闻言顺着月枭目光一望,一瞧北堂墨的身影,那里还沉得住气,跃过月枭直奔北堂墨,如此反应惹得月枭不悦噜嘴,可瞧着阮玲馥面上喜悦,只好叹气跟了上去。
这边月枭边走边盯那几名官宦女子,那边北堂墨一到河边,一见池中赤金锦鲤,如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般惊喜。
她可从没见过这种如火似焰的炎鲤,其水间嬉戏仿若水下火焰明明灭灭,赤金相交美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直让北堂墨痴望间全然忽略了随后走来的几名官宦女子,其中为首的正是李丞相的长女,今日爹爹朝堂不悦全拜北堂墨所赐。
虽说女子不得参政,可她身为丞相之女天生尊贵,纵观朝堂势力,她最是皇子迎娶对象,不想三皇子情定萧将军。
而萧家为武将与爹爹水火不容,所以她只能集目标于熤王,不料熤王归来居然带回了北堂墨。
由此诸事不顺,令李明伊心下不爽,面上趁着北堂墨盯视炎鲤发愣之际抬脚便欲将北堂墨踹下莲池。
不想她脚还未抬,便被身后赶来的月枭一脚率先踹下了莲池,“噗通”一声沉响溅起水光,迎面扑向北堂墨。
北堂墨一感臂上被人一拉,一见水光落地,再回神时她已被阮玲馥护到身后免去了“落汤狍”的悲剧。
如是境况突如其来,愣得北堂墨一瞧池中扑腾的李明伊,耳边传来月枭伸懒腰的吆喝,右眼一跳,转头看向阮玲馥。
“这...这这什么情况?!”
北堂墨言语未落,殿上侍卫已匆匆赶来急救李明伊,而站在池边的月枭瞥过北堂墨,对上静观全程的帝梓潇。
寻着帝梓潇目瞪口呆,月枭冷呵一声,这年头宫里不是落水就是下药与滑胎,不能来点儿新鲜把戏吗?!
如此小儿科,难得他高抬贵脚,这要是放在野外,他非得让李明伊冻池里三天三夜,看下能不能逼出个新招来!
思绪间月枭作势一推帝梓潇,震得帝梓潇回神之际对上月枭,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抬手朝月枭一抱拳。
“高手!”
月枭闻言眉峰一扬,帝梓潇瞧着被侍卫救上来后神情恍惚的李明伊,拳头瞬变两大拇指,启齿一夸。
“妍妃...啊不!妍姐威武!!!”
帝梓潇面上一本正经,心下直犯嘀咕,刚刚他也看到了李明伊的小动作,但碍于身份只准备来拉北堂墨。
不想月枭直接脚一抬,腿一伸,那干脆利落劲儿直让帝梓潇心下犯怵,看来这月枭果真是个狠角色!
越想越肯定的帝梓潇本能往阮玲馥身边一靠,阮玲馥收拾完北堂墨,抬眸瞅了眼帝梓潇,顺着帝梓潇的目光看向月枭。
方才帝梓潇所见,她自然也看到了,虽说月枭的行为对于她受教的礼仪不是特别认同,但心里却是特别舒爽。
“谢谢妍妃!”
闻得阮玲馥暗语传言,月枭心下一喜。
这年头还有比娘子夸奖更让人兴奋的吗?别说夸奖就是阮玲馥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上天找星官讨来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