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稳身子,北堂墨就欲给古思远迎面一雷拳,那想自己刚出拳便被古思远眼疾手快给握住腕部,搞得北堂墨进退不得。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比起古思远的实战经验,北堂墨还是属于初级萌芽的菜鸟,以至北堂墨正欲开怼就被古思远捂住了嘴巴,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古....唔唔唔....”
“...”
“闲不闲,嗡搭泪屁睨嗄!(信不信,我打雷劈你啊!)”
古思远瞧着眼前北堂墨不停挣扎的拳头,闭眸很是无语的扬了扬眉,方才他一到此处便闻得墙壁外还有其他声音存在。
如此巧合,令古思远下意识望向袭击自己的暗器,见地面躺着一颗小石头,心下一沉,难不成有人在引导他?又或者是...
疑惑间古思远低眸看向北堂墨,抬手先在唇间做了个“噤声”的示意,随即指尖一点北堂墨背靠的墙壁,启齿唇语道。
“背后有人”
“啥?”
“我说背后有人!”
顺着古思远的指示,北堂墨抬眸看了下古思远背后,别说人,鬼都没有一个,于是转眸看向古思远,摇了摇头道。
“你背后没人啊!”
“不是!是你背后有人!”
“啊?”
北堂墨闻声一愣,转头看了眼自己背后的墙壁,一脸懵逼的眨了眨眼道。
“你眼瞎啊!我背后那是墙壁!”
“我...我我...”
如何形容古思远现在的心情,那敢情就是鸡同鸭讲,完全不在一个频道,面对此时朝自己不停摇头说着“没人”的北堂墨。
古思远抬手覆上震痛的额角,念及儿时被贺君诚骗去偷酒,还倒贴上全部私房钱,结果回府让贺君诚倒打一耙。
致使他那一次遭受老爹老娘男女混合双打,至今都余生难忘,可如果一定要让古思远选择,古思远宁愿选择贺君诚。
最起码贺君诚坑他图乐子,而北堂墨坑他,那是企图将他同化为狍类,搅得古思远百般无奈之时,墙壁外声音再次传来瞬息化解了古思远的尴尬,让北堂墨闻声一愣,总算明白了古思远的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北堂墨眨了眨眼,古思远抬手一指墙壁上方可以藏匿的屋檐夹缝,北堂墨点了点头。
古思远见此缓缓松开捂住北堂墨嘴巴的手,顺势轻点嘴唇示意北堂墨“噤声”。
北堂墨望着古思远,果真听话的两手一抬,两指并驱上下弯动,再配合上轻点头颅的动作,妥妥一只化精的傻狍,落入古思远眼中,直让古思远大翻白眼。
古思远未免自己被北堂墨活活笑死,脚下一跃率先翻上屋檐,北堂墨紧随其后。
不多时屋檐横梁上,古思远瞅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北堂墨,低眸瞟了眼支撑他们两人的梁杆。
方才上来前他未仔细观察,眼下一看横梁,心下一沉,此梁虽不算细,但绝对不粗壮,若不想遭遇五体投地,他和北堂墨都必须时刻保持平静,否则后果痛彻心扉。
可关键问题在于他身边的北堂墨乃非一般的雷狍子,那逻辑思维和突如其来的一惊一乍,甚是让人担忧万分。
思已至此,古思远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偏头看向北堂墨,抬手指了指他与北堂墨脚下的横梁,启齿唇语道。
“你不要乱动啊!”
由着古思远的手势指引,北堂墨低头看了眼横梁,再观两人距离地面不少于五米的高度,眉峰一扬,余悸油然而生。
慎得北堂墨本能转头望向古思远,闻得承受他俩的横梁传来“咯吱”细响,吓得瞬息绷紧神经,朝古思远默默的点了下头。
“好,我...”
古思远瞧北堂墨又欲启齿,未免北堂墨说话太过忘记处境,赶忙抬手给北堂墨指了指不远处的另一道暗巷。
此时暗巷阴影下,北堂弈垂首将被更换的玲珑骰奉于叶绮罗眼前,叶绮罗斜眸瞟了眼玲珑骰,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怵得北堂弈浑身一颤,启齿气息不稳道。
“主...主子,属下办事不利,还请您责罚”
“责罚?”
叶绮罗擒着北堂弈瑟瑟发抖的身躯,抬手间侵染红艳的指甲,由着叶绮罗伸向北堂弈下颚同时化作一把锋利的尖刃。
刃锋直指北堂弈颈脖,令北堂弈眸光因心底衍生的恐惧变得恍惚,促使北堂弈低头看向正轻轻勾住自己下巴的尖刃。
赤红如血锋芒尽露,只要叶绮罗稍一用力,自己便将死于非命,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比起国君,叶绮罗更加喜怒无常。
而今北堂弈笃不定叶绮罗究竟作何想,亦不敢再有其他动作,两人僵持间叶绮罗睨过北堂弈手中的玲珑骰。
回想自己离开琼林时所布下的结界,这世间唯一人可以破解,而此人身份不言而喻,正中她心思。
她本还想着让老朋友邢魈再多些悠闲日子,不想那人不请自来,扰乱了她的计划,她又何必再静待时机。
毕竟她被千昱月封印了数百年,在数百年暗无天日的时光中,她所承受的痛苦与屈辱以至极限,由不得她迟疑。
既然一切皆已开局,那她就先行一步,权当是对千昱月昔日深情的礼敬,由此叶绮罗低眸看向北堂弈,启齿蔑视尽在话中。
“你还不配我责罚,这一次我留你狗命,下一次若再失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
说话间叶绮罗手指用力勾起北堂弈的下颚,入骨疼痛顷刻穿透北堂弈全身经脉,直让北堂弈触及下颚流溢的腥血,连连应声。
“是...是...”
叶绮罗寻着流至指节上的腥红,压低上身逼近北堂弈,迎着北堂弈眸中扎根内心深处的恐惧,凑近北堂弈耳边道。
“去万鬼山找邢魈!”
北堂弈闻言一愣,他虽身为修罗叶氏子弟,但对神帝世代闻世的各界王者所知不多,如今叶绮罗让他去找邢魈,他该如何找寻?
叶绮罗觅得北堂弈眸中迷茫,心知北堂弈费解,收手同时五指一抬,掌心内幻出一枚属于阮玲馥的银簪光影。
光影散尽一枚形同阮玲馥银簪的实物,由着叶绮罗手掌一挥,漂浮至北堂弈眼前,北堂弈赶忙抬手接住银簪。
“这是...”
“交给邢魈,其他的你不用知道”
话语同时叶绮罗瞟了眼北堂弈,对于北堂弈乃至其背后之人,她都不信任,纵使北堂弈是叶氏子孙。
当年她叶氏内族争斗不亚于战场血雨腥风,世间妖魔皆由人而化,魑魅魍魉在七情六欲驱使下都可生异心,更何况是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去,若非利益驱使,北堂弈不可能受指使前来释放自己,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庆毓光。
叶绮罗念及庆毓光,再次看向北堂弈,指尖临空一划,一封锦帛落至北堂弈手中,北堂弈抬头看向叶绮罗,不明就里道。
“主...”
北堂弈话刚出口,便见叶绮罗抬手轻点锦帛,落于自己身上的目光幽暗深邃,启齿漫不经心却又暗藏杀机。
“庆毓光!”
话至此时,北堂弈直觉闭嘴,就着叶绮罗视线中点点头,将锦帛和银簪收好,再次向叶绮罗行了个礼。
“是”
叶绮罗闻言瞟过北堂弈,转身同时再次看了眼北堂弈收入怀中的锦帛和银簪,脑中浮现出数百年前邢魈与自己所达交易。
遥想当初邢魈刚找到她时,她并未想通邢魈为何助自己滅掉千昱月,直到她无意间发现了邢魈对兰甯的情愫。
比起邢魈得不到便毁掉的爱恋,她对千昱月可仁慈多了,当然也亏得邢魈如此,否则她亦无拿捏邢魈之处。
由此叶绮罗嘴角一勾,冷笑染眸刺得北堂弈猛打冷颤,赶忙低头抱拳,引得叶绮罗面上笑意更甚,手一挥随同光影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