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庄门庭处魏言书觅得北堂墨眸中惊讶,再见阮玲馥明显早有打算的神情,嘴角一勾带起眼底笑意。
看来阮氏已知北堂墨的身份,否则亦不会大清早在此等候北堂墨,而等候目的应该跟北堂墨的计划脱不了干系。
如今北堂墨一个计划串通金氏、阮氏以及他魏氏,而接收到灵主指令的方霁必然涉及其中,由此排除掉尧氏和薛氏就只剩下兰氏。
昨日兰氏已显身,依照兰氏和阮氏的关系,阮氏肯定会找时机让兰氏靠近北堂墨,这样下去昆仑八舵聚集指日可待。
魏言书想着心里高兴,轻咳了几声提醒北堂墨道。
“庄主,那咱们就走吧?”
“哦...好!”
北堂墨收回目光看向阮玲馥,由着阮玲馥的指引率先上了马车,随后五人向穹川千机阁分社出发。
千机阁分社内置物摆设一切照旧,游走店间的叶绮罗依旧是长思忆的容貌,可一颦一笑却妩媚勾魂,撩得入店男子尽数丢了魂。
那一双双落于叶绮罗身上的目光全是赤裸裸的痴迷,只差显露流口水的蠢样,令叶绮罗看在眼中,转身不以为然的娇声道。
“这男人啊!过了千百年还都是这副德行!”
“那也是主子魅力难挡,才能达到如此惑神侵魂的效果,自是无人能敌”
叶绮罗懒抬媚眸瞟了眼身旁的北堂弈,瞧着北堂弈头颅低垂小心翼翼,心知北堂弈忌讳自身媚术,不经轻呵浅笑。
眸光流转间叶绮罗想起数百年前那抹耀世风姿,随跨入内堂的脚步,抬头望向万尺高空,一语冷哼。
“呵,怕是除了他吧”
北堂弈闻得叶绮罗话中怅然若失,清楚叶绮罗这个“他”是指千昱月,数百年前立于大地之上首位化神的绝逸男子。
他虽未置身那个群雄并起百家齐鸣的世代,但纵观现今武林有望匹敌千昱月,且跟昆仑有所关联的唯一人可取。
如是一来,北堂弈挑眸瞄了眼陷入深思的叶绮罗,念及叶绮罗心中所思,启齿意有所指道。
“主子莫恼,普天之下可不只有千昱月”
叶绮罗闻言想起那日庆毓光提及的名字,转头看向北堂弈,嘴角一勾笑意盈盈。
“苍穹?”
“正是,主子此番重生乃叶家百世荣耀,如今昆仑看似牢不可破,实则暗里裂痕已生,其中尧氏与薛氏不说,剩余氏族唯苍穹马首是瞻”
“...”
“而苍穹不同千昱月,虽实力不容小觑但毕竟未入化神,既如此主子只要擒得苍穹便可以此灭了昆仑,洗清当年怨念。”
话音落下,叶绮罗瞥了眼北堂弈,垂眸就北堂弈话中局势分析,串联上昆仑特殊体制,眉宇一凝。
三绝虽位及圣主,但昆仑麾下非嫡传不可号令,数百年前由千昱月立下的规矩,难不成如今都跟随千昱月的死而化为乌有了?
这倒是令叶绮罗不经好奇道。
“昆仑何时改头换主了?”
北堂弈听出了叶绮罗话中疑惑,下意识抬头望向叶绮罗,寻得叶绮罗低头看来,两人视线交织刹那北堂弈迅速转移视线。
其面上惶恐落入叶绮罗眸中,引得叶绮罗遮唇浅笑,溢露出不加掩饰的嘲讽之意,刺激北堂弈垂首间咬了咬唇。
若非为了叶氏,他才不会受命家主涉及其中,并协助庆毓光释放叶绮罗,这叶绮罗可是当年匹敌神帝的狠角色,万一他稍有不慎着了叶绮罗的道,岂不白白丢了性命。
多年来他潜伏在北堂世族,时刻紧盯北堂墨的动向直至临南城战,虽说他实为叶氏子孙,可他身在北堂世族多年,又得北堂墨诚心相待,于情于理确有于心不忍。
偏偏家族使命难违,现今叶绮罗闻世必然震荡武林和四国朝堂,凡曾涉及其中的百年氏族都将随之沉浮。
这其中亦包括他叶氏,他自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故而沉了思绪,顺着长思忆的疑惑解释道。
“数年前浮山昆仑台上尧氏密反毒害玉华舜,银龙北堂氏为保昆仑血脉将自己同天出生的嫡亲幼女与之对换,如今真正的昆仑血脉正跟在苍穹身边”
“银龙?”
“是!”
闻得北堂弈斩钉截铁,叶绮罗跨入内阁瞬息心下一疼怨念横生,她对于这场狸猫换太子的惯用戏码,倒是不觉有何不妥。
忠诚与守护之间银龙毋庸置疑,正是因为银龙一族太过忠诚,才会导致她当年的无力回天。
遥想当初她被千昱月封印镇压时,本想借麾下魑魅骷兵逃出生天,不料银龙始祖北堂渤与那只该死的银狐兰甯合力断了自己后路。
一并将她麾下千万魑魅骷兵禁锢于北堂祠墓下长达数百年,如今她卷土重来首要任务之一,便是释放其内魑魅骷兵。
眼下北堂弈提及此事,无意之间加深了叶绮罗对银龙北堂氏的恨意,既然千昱月与银狐兰氏已逝,其留下的昆仑后嗣与当年同自己对抗的任一氏族,她都不会放过。
尤其是最后关头发现千昱月身上端倪的药祖夕宸,纵使夕宸为渡天下亡魂献祭,那也不排除其徒后孙会毁了自己计划,只不过夕宸藏得甚深且不易操作,而她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昆仑。
依照神帝与药祖的关系,若是苍穹置身水火,药祖嫡徒不可能不秉承祖命现身,届时不用自己找,那人自会送上门来,而在此之前关键所在是苍穹身边的昆仑嫡传。
叶绮罗缓缓坐上主位,接过侍女沏好的新茶,寻着茶水面波光盈盈,映入眸中渲染邪魅,斜眸看向北堂弈。
“此女可是兰氏之后?”
“是”
“那...”
北堂弈闻着叶绮罗故意拖长的尾音,耳边接应到门外暗探的汇报,启齿恭敬道。
“主子,那人很快就能见到了”
叶绮罗寻着北堂弈言语间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随手将茶杯轻放上桌,抬手五指一张,红光乍现幻化光球悬浮掌心。
北堂弈寻得球体上呈现出承载北堂墨等人的马车于分社门口停下,不经微微一愣,转头顺着叶绮罗望向屋外前来报信的侍女。
侍女一进屋便对上了叶绮罗视线,吓得浑身一抖,只觉“长姑娘”从前日里外出归来后仿佛变了个人。
不仅一身香味诡秘,连气场都变得让人不寒而栗,以至于侍女俯身行礼时都不敢再看叶绮罗,只得将头垂得更低,启齿怯意道。
“禀长姑娘,阁主莅临分社命奴婢前来传话”
叶绮罗瞧着跪地瑟瑟发抖的侍女,抬眸睨过身旁已然消失的北堂弈,转头望向侍女。
“好,我随后就来”
“是”
侍女得了令意赶忙起身退离内室,叶绮罗望着侍女远去的背影,回想方才光球所见,脑中浮现出数百年前那群似曾相识的容貌。
叶绮罗起身慢悠悠的理弄了番裙摆,抬步出门相迎,好歹都是旧相识的后世子孙,她总该要好好接待才不失长者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