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阮玲馥落下,月枭顾不得缠绕周身的天蚕丝,张开双臂直奔阮玲馥而去。
血月之下相隔百年的人儿再次落入月枭怀中,唤醒月枭心跳“噗咚”作响间低眸望向怀里阮玲馥入心的睡颜。
一瞬百年匆匆而逝,一念轮回亦如当初,心底衍生的情愫勾起月枭嘴角处阔别多年的柔情化为启齿细语。
“馥儿,为夫如约回来了!”
声于同时月枭见阮玲馥闻声一颤,心下一沉,寻着阮玲馥身上伤处,凤眸一眯,抬手轻抚阮玲馥颊边乱发。
“馥儿放心,为夫一定不会放过当年害你之人!从今以后为夫在,谁也别想再欺负你!”
言语如誓呼应月枭眸中深邃,令月枭一感阮玲馥沉睡间突然抓上自己的手,不经一愣,下一秒便闻阮玲馥呓语传来。
“你...你为何要骗我...”
突如其来的呓语,僵了月枭几欲反握阮玲馥的五指,致使月枭手臂一抖,脑中浮现往昔昆仑台上自己的绝情,下意识的五指成拳。
其实当初他得知青黛重病急需赤火灵芝,并非真的想要骗阮玲馥,相反他仅为了结青黛的恩情,他以为自己可以如约归来。
不料事与愿违,让他始料未及,以至他百般无赖之下只能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可最终依旧是阮玲馥替他扛下了所有。
倘若他未见之前幻境,可能永远想不明白阮香蔻为何死后都不愿再见自己,如今万箭穿心下的裂心咒,直让月枭悔不当初。
然追悔莫及,他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解开当年谜团,若查明真相,那人别说灰飞烟灭连根拔起亦决不姑息。
如今刑魈举动不明,他唯有等待时机离开此阵,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叶绮罗算账!阮玲馥这身伤绝对跟那妖女脱不了干系!
思绪间月枭低眸看向阮玲馥身上缠绕的蚕丝,五指一抬,一簇雷光由着月枭指尖一触蚕丝,蚕丝受力尽数过渡到月枭身上。
直至阮玲馥身上蚕丝殆尽,月枭浑身上下已落血痕累累,一缕缕腥红流溢间月枭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口中喃喃自语。
“馥儿,为夫没有骗你,真的没有...”
沉呤间月枭将阮玲馥紧紧抱入怀中,感受着阮玲馥熟悉的呼吸,转头望向刑魈离去之处。
天溟阵外,黑鹰跃过树枝带起“呲呲”颤动声,落入树下来人半抬的右臂,仰头冲来人吱吱鸣叫。
闻得黑鹰传信,刑魈勾唇一笑,眼底寒戾一闪,怵得黑鹰展翅一挥,不明所以间见刑魈左指临空一点。
一记磷光随刑魈指尖落于黑鹰眉心,霎时黑鹰瞳孔由黑化绿映入邢魈无声唇语,末了刑魈手臂一震,黑鹰展翅一飞直冲天际。
黑鹰一走,刑魈一感脑后目光,视线一转,回首瞥过不远处古树后的隐藏身影,淡言一语。
“出来吧!”
北堂奕闻言一愣,寻着刑魈眸中精明,迈步从树后走了出来,临到邢魈身前抱拳行了个礼。
“鬼王!”
一语落定,北堂奕念着刑魈方才动作,想起不日前尧玉娆给予自己的锦帛所示,下意识的呡了呡唇。
他原以为尧玉娆稳坐昆仑台不知世事变化,不想一切尽收尧玉娆眼中更甚是一语点破,令他这段时间以来忐忑不安。
眼下琼麟殿战局一触即发,少主虽命他见机行事夺取修罗内丹,可北昭如今势力单薄,以至他不得不依仗邢魈。
由此北堂弈借着双臂间隙抬眸隙偷瞄了眼邢魈,觅得邢魈面色如常,低眸眼珠一转,恭敬道。
“您刚刚那是?”
邢魈擒着北堂弈话中疑惑,觅得北堂弈怀中属于灵族的蜃锦,忆起黑鹰带回的消息,沉声一笑。
看来尧玉娆已经猜到了叶绮罗与风氏勾结,而这蜃锦莫过警示北堂弈,威慑的便是北堂弈背后摇摆不定的北昭。
这一点北堂弈心知肚明,所以才会暗中观察自己,无非是考量自己是否会保他一命,奈何皮之不附毛将焉存。
今晚叶绮罗必死无疑,既然北堂弈对尧玉娆来说已是弃子,那他不若让北堂弈死得更有价值些。
好歹北堂弈是叶氏子弟,修罗嫡传后嗣,思已至此,邢魈从怀中拿出一枚玢丹交给北堂弈,故作好意道。
“方才信鹰传话,附灵散外泄,城中护卫皆配鹤山灵符,所以为保万无一失,我特意让黑鹰去帮帮它们!”
关乎邢魈所言的“它”,北堂弈知道是魑魅髅兵,只不过瞧着邢魈递来的玢丹全然不似寻常所持,忍不住启齿一问。
“那这是?”
迎着北堂弈眸中费解,邢魈敛眸一笑,抬手将玢丹往北堂弈手中一放,末了看向北堂弈。
“给你保命!”
北堂弈低眸看着掌上玢丹,其光映入北堂弈瞳孔反射出诡秘光泽,勾起邢魈嘴角处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不可置否此丹确为保命,但保的却不是北堂弈的命,而是叶绮罗的一息尚存,待苍穹重创叶绮罗,北堂弈便是叶绮罗的最佳补给。
这叶氏血脉混杂玢丹与磷毒,不仅能让叶绮罗一时恢复,且取出的修罗内丹能更快融入任一体质,具备一定的保存时效。
而这个时间便是他留给庆毓光应付穹川古氏的余地,邢魈思量间擒着北堂弈迟疑不定,话锋一转。
“我听说北昭近期朝堂不安啊!”
“...”
“应该关乎东临吧?”
北堂弈闻言一愣,抬眸看了眼邢魈,低眸凝盯玢丹沉默不语,关乎近日南祁滋扰东临边境一事,他心如明镜亦懂少主此举用意。
可偏偏东临视而不见,其目的无非是想保护北堂墨,如今叶绮罗命在旦夕,他必须为北昭博得一席之地。
否则叶绮罗一死,他未得修罗内丹,那北昭的命运将从此颠覆,尤其对北昭一直虎视眈眈的南祁。
南祁若趁机攻打北昭,失去北堂世族护佑的北昭除了启封北潭祠墓下封存的余邪力量外别无选择。
而北潭祠墓由银龙镇守,非银龙卫首不可解,眼下北堂墨不为所动,邢魈与庆毓光又关系斐然,一旁更有昆仑尧氏伺机待发。
届时北昭必定孤立无援,落得众矢之的,由此困境让北堂弈面对刑魈的“示好”不得不慎重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