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人越缺少什么,才越要炫耀什么,譬如完全没吃上兔肉的傻狍,这番虚张声势逗得帝梓潇煞有其事的连“噢”数声笑音。
半晌,帝梓潇见北堂墨着实尴尬,唯恐待会儿傻狍告状,二哥算账,迅速收敛心思看向北堂墨,启齿言归正传。
“我刚说得你都记住了吗?”
“呃...”
北堂墨虽不认同帝梓潇的建议,但就当前境况,她也确实想不出其他的法子,只能懦懦的抛出自己心底纠结。
“我做是可以做,但你大哥和二...二哥不傻啊...”
帝梓潇闻言碎了一句“废话”,随后一瞪北堂墨。
“他们当然不傻,因为重要的不是他们,而是季连城与玉月白!”
“啊?”
面对北堂墨迟钝,帝梓潇抬手扶额,沉了口气道。
“你想玉月白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你后日册封前来,目的显而易见,同样玉月白若知你与二哥珠胎暗结,是不是很没面子啊?!”
“啊?珠胎暗结?!这...这词怕是个贬义...”
北堂墨一语未出,便被帝梓潇抬手打住,帝梓潇瞧着北堂墨反射性抱头的憨样儿,白眼一翻。
“你管它褒贬干嘛,只要意思对了就成!”
言语间帝梓潇瞧北堂墨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甚觉头疼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末了放下茶杯,抬眸看向北堂墨。
“一旦玉月白自认倒霉,季连城就不会节外生枝!”
“为何?”
“因为季连城此番进奉除了助阵,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
帝梓潇说完看了眼北堂墨,寻着北堂墨面上茫然,沉声再道。
“而且这件事与你脱不了干系!”
闻得帝梓潇话中诡秘,北堂墨眉峰一扬。
“什...什么关系?!”
“求娶阮玲馥!”
“什么!”
一语破音,震得帝梓潇险些坐翻了椅子,直让帝梓潇对上北堂墨眼底惊恐,心下一怵。
“傻狍,你...”
北堂墨寻着帝梓潇眸中恍惚,心下急得直打鼓,若说她没认识月枭,怕是早就欢天喜地,而今却是愁容满面一言难尽。
一边是师父,一边是季氏公子,两者之间北堂墨肯定站月枭,但依照帝梓潇说法,季氏与兔子又渊源颇深。
如是一来,北堂墨左右为难,焦虑不安间低眸看向帝梓潇。
“我师父呢?!”
帝梓潇闻言一愣,默着北堂墨口中“师父”,偏头瞟向听了半天八卦的宁宝儿,宁宝儿抬手一指亭台西南角。
“妍妃应该在人堆里!”
“人...人堆?!”
声于同时北堂墨转头看向亭台下方,觅得西南角席位上无所感知的阮玲馥与季连城,视线一移落至两人不远处的月枭。
寻得月枭眉宇凝重的目光紧盯,北堂墨下意识的噎了噎口水,惹得帝梓潇一眼望去也跟着北堂墨心下一颤。
两人视线所达之处,月枭由着身前石柱遮挡,偷瞄着席上交谈甚欢的阮玲馥与季连城,不经沉了眸光。
若真是季连城或许月枭还好办,而今这季连城浑身妖气弥漫,明显就是一条李代桃僵的蟒精,由此才让月枭头疼。
鹤山为岱宗第一道山门,其与东临关系密切,季氏每年朝奉乃是惯例,眼下季连城被调包,足以见原本的季连城危在旦夕。
换言之这位“季连城”的出现必是精心安排,若是他轻举妄动,不仅东临会受他牵连,怕是岱宗都不会放过他。
后者虽是难办倒亦好说,大不了与商君干一架,至于前者关乎东临百姓安危,帝无羁现在身中鸮毒,他可不能再雪上加霜。
思绪同时月枭被过往小厮撞了一下,甚觉不爽间凤眸一瞥,瞪得小厮浑身如触电般惊悚一抖,一灰溜跑了个没影。
一待小厮离去,月枭一转头却见化身季连城的夜毐正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一瞬,夜毐勾唇一笑,刺激月枭十指一握。
夜毐擒着月枭眉宇暗沉,心下尤为舒爽,他本还琢磨着该如何引出月枭,不想月枭倒亲自送上门来了。
只不过月枭这身女装,倒是让他意想不到,忍不住闷哼一笑,惹得身旁阮玲馥微微一愣,启齿迟疑道。
“连城,你怎么了?”
闻得阮玲馥开口,夜毐有意无意的看了两眼石柱,随口一应。
“没什么,就是觉得稀奇啊!”
阮玲馥闻言一愣,顺着夜毐视线一望石柱,吓得月枭慌忙躲藏间头撞上柱子,疼得“嘶”了一声“该死!”。
其声不大但同为妖类的夜毐听得一清二楚,以至于夜毐沉笑再起,惹得阮玲馥满头雾水,转头看向夜毐。
“你究竟在笑什么?”
声于同时阮玲馥闻得夜毐不停发笑,下意识一唤。
“连城?”
迎着阮玲馥话中困惑,夜毐收笑间拿起茶壶为阮玲馥新沏了杯茶,抬眸望向阮玲馥,启齿深意道。
“自然是笑做贼心虚!”
“啊?”
阮玲馥不懂夜毐所指,低眸看了眼手中新茶,念及明日季连城陪同玉月白的进宫事宜,不免心忧北堂墨道。
“连城,你此番陪同昆仑圣女进宫是受家主所令吗?”
夜毐知道阮玲馥这话是在试探他的用意,从而分析鹤山季氏与昆仑尧氏的关系,如是一来,夜毐避重就轻道。
“是也不是,不过我明日进宫的真正目的是求娶!”
“求娶?”
阮玲馥一时不明夜毐所言何意,直至夜毐抬手一指自己,方才懂了夜毐此话用意,不经心下一沉。
“你...”
“你不愿意?”
“我...”
迟疑间阮玲馥握紧手中茶杯,垂首寻得茶水面上反射出的发髻银簪,念及梦里不断出现的名字,抬眸回视夜毐。
“我听说你这些年都在外面历练?”
闻得阮玲馥话锋一转,夜毐也不急,反正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接下来不过循序渐进,故而顺势一应。
“恩!”
“那你可曾听说过一个叫月枭的人?”
阮玲馥话语一出,夜毐抬眸瞅了眼石柱后闻声微愣的月枭,寻得月枭面上惊讶,回眸看向阮玲馥。
“当然!纯元妖王!”
夜毐说得不以为然,引得阮玲馥心下一喜,脱口而出。
“那你可曾见过他?”
“未曾!不过你是有什么事吗?”
寻着夜毐面上故作不知,阮玲馥顿感失落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