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复以安静的茶桌上,夜毐擒着阮玲馥眼底显露的落寞,抬眸透过阮玲馥发上银簪,望向石柱后的月枭。
寻得月枭看来,夜毐敛眸一笑,端起茶杯轻呡一口,低眸看向阮玲馥,故作随意道。
“我听说这妖王薄凉的很呐!”
一语“薄凉”,令阮玲馥一感花灯节徒留的伤感,眉峰一蹙。
“怎...怎么说?”
闻得阮玲馥话中迟疑,夜毐擒着石柱后月枭的神情变化,缓缓一放手中茶杯,启齿漫不经心。
“这妖王数百年前休妻闹得人尽皆知!”
言语间夜毐觅得阮玲馥手中茶水溅上桌案,加重话音反口一问。
“你不知道吗?”
阮玲馥闻言心下一疼,牵引十指紧握茶杯发出“呲呲”细响,落入夜毐视线,夜毐借此睨了眼月枭。
寻得月枭眸中隐忍,夜毐抬手就着月枭注视下,一脸深情的覆上阮玲馥手臂,随后轻轻一握。
“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对你的!”
“...”
“更不会骗你痴痴等待!”
一话刻意重叠梦境,令阮玲馥眉心一震,双手合力彻底握碎茶杯,杯碎划破阮玲馥掌心浸出腥红,刺激石柱后月枭怒火一起。
雷电乍现间月枭忽感脑后一记凉风袭来,转头一望,半晌未见异况,回眸却观手心天雷削弱,不经眉峰一蹙。
他的天雷乃五行传承,源于阴浊元气,非一般神魔可控,而刚那一阵凉风却能转瞬压制,足以见得来人绝非寻常。
思绪间月枭环视四周,心下一沉,抬眸望向屋顶,屋顶之上寒水仙官瞧着月枭眼底雷火,转头看向突然而至的商卿。
寻得商卿缓收右手轻轻一拍肩上夜鸢,寒水仙官打心里替妖王抹了一把无辜的冷汗,倒不是说妖王有错。
而是他家商君性格古怪,做事从来不讲道理,尤其事关夜氏祖夜鸢,刚好这夜毐正是夜氏嫡传子孙。
换言之夜毐亦是商君后嗣,如是两者对持让寒水仙官一见自家商君安抚夜鸢的偏袒,再观妖王月枭隐忍待发。
唯恐待会儿两位大神打起来酒楼不保,寒水仙官启齿欲劝。
“商...商君,妖王这...”
闻得寒水仙官迟语,商卿斜眸一瞥寒水仙官,怵得寒水仙官双唇一闭,商卿低眸看向月枭,勾唇一笑。
“放心!其实我还是挺怕打雷的!”
商卿言语间似笑非笑,满腹不以为然尬得寒水仙官嘴角直抽,闻得商卿低眸一望夜鸢轻言一语。
“万一吓到我老婆怎么办?”
一语袒护,夜鸢心下一暖,她知道商卿是怕她看见天雷想起过往,如今商卿为她逼退妖王,已是不讲道理。
若妖王真发起火来,怕是一发不可收拾,这妖王虽不同商卿鸿蒙为神,但论势力不可小觑,而她亦不希望商卿徒增烦恼。
于是乎夜鸢思来想去,只好启齿如实道。
“老公,常言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夜毐如此夺人所好确实不对,让妖王教训下也没事!你...”
“老婆,你这话可不对啊!”
声于同时商卿眉峰一蹙,一脸“委屈”令夜鸢神情一愣,寻着商卿轻敲自己小脑袋的不满,忽闻商卿不爽的撇了撇嘴道。
“想当初他劈我时多恨多爽啊!我一声都没吭!如今我只还了他一记凉风,不为过吧?”
商卿说得理所当然,夜鸢听得灵眸直眨,反观寒水仙官心下一阵膈应,人家妖王当年是奉天命施以十万雷劫,同眼下收拾夜毐八杆子不在一条线上!
敢情自家商君那一记劲风是给自己报仇的?咋滴!听他家商君的意思是准备还妖王十级龙卷风吗?如此十倍相报,果真极符他家商君阴晴不定的性格啊!
这边寒水仙官越念越脸黑,那边夜鸢越想越恍惚,两人神色各异尽收商卿眼底,逗得商卿沉声一笑。
一见席上阮玲馥与夜毐离去,商卿一语提醒直达月枭,月枭闻言一愣,低眸果见席间已无阮玲馥与夜毐身影。
心生迟疑间月枭低眸看了眼掌心雷火,念着方才那声熟悉,下意识抬头又瞟过屋顶,低眸踏步朝北堂墨所在的亭台走去。
临到中央亭内,月枭寻着桌上四人直盯台下,心生好奇间随四人视线一望,脸色一黑,这不是自己刚刚所站的地方吗?!
难不成这四人一直都在偷看自己的好戏?诧异间月枭放缓脚步,悄悄走到北堂墨与帝梓潇身后。
趁着两人无所感知,月枭双手一抬,下一秒“嘭嘭”两响爆头,北堂墨与帝梓潇被月枭摁上桌板的额头均长出一记青包。
疼得北堂墨与帝梓潇嘶哑咧嘴间月枭仰头一笑,低眸盯向朝自己看来的北堂墨,顺势抬指一推北堂墨额上青包。
“傻徒!为师的八卦你也敢窥视!”
北堂墨本就疼到不行,眼下再被月枭一戳更是痛到嘶声,偏偏她只能憋屈的双手抱头,一双眸子埋怨的瞪着月枭,口中嘟囔道。
“我...我这是关心师父!”
月枭瞧着北堂墨面上憋屈,心下忍笑间念及方才那阵劲风,面上眼珠一转,凑近北堂墨耳边道。
“真的?!”
北堂墨闻言重重一点头,开玩笑!如果不关心,她才不会坐在这里看八卦,起码都是现场闹大瓜了!
“当然是真的!真金的真!”
寻着北堂墨话中肯定,月枭斜眸一瞧冲自己不停点头附和的帝梓潇,抬手将两人揽于肩下,转头朝北堂墨道。
“傻徒,那师父问你啊!”
“师父你说!”
“如果有人戳你脊梁骨,你会如何?”
此话一出,北堂墨还未开口,另一边被月枭压得难受的帝梓潇脱口一句“盘他!”,惹得月枭与北堂墨同时一愣。
末了月枭与北堂墨转头一盯帝梓潇,怵得帝梓潇脖子一缩,抬手一指北堂墨,眼神示意“接下来有请傻狍表演!”
好在北堂墨反应及时,抬眸一望月枭,赶紧连声再道。
“盘!肯定盘!必须盘!不盘没脾气!”
话音落下,月枭擒着北堂墨与帝梓潇眼神交流的小动作,沉声一笑,愣得两人看来之际呡唇再道。
“那要是有人戳你师父脊梁骨呢?”
“我靠!还用说!直接往死里盘他啊!”
这一应,北堂墨毫不迟疑,不仅是因为她当真维护月枭,而是她要迟疑一秒,头上青包绝对成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