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学台上,受南祁国君令旨前来的南昭然与庆毓光做了简短开场。
美其名曰南昭然教授乐曲,庆毓光教授骑射,实则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监视他们这些个别国质子。
北堂墨听着也不过脑子,毕竟对于学渣而言,重要的从来就不是老师。
有的人学习如温故而知新,有的人学习如女娲补天,而北堂墨别具一格,宛若哥伦比亚发现新大陆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年年倒数第一的北堂墨从来不怨天尤人,更是正气到答案在自己眼前都不抄一下。
用她的话说学渣也是有骨气的!唯一次第二是因为原来的第二名生病没来,而她做对了一道选择题。
北堂墨脑子想着,目光也没闲着,寻得南昭然言语间不停看向自己左手边的帝无羁,再看那眉宇间按耐不住的爱慕之情。
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就冲今日南昭然对自己的救场之恩,这对cp她粉定了!
至于庆毓光...
哟呵!
还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
正当北堂墨看向庆毓光时,两人就毫不意外的对上了,北堂墨脑中响起一阵熟悉的旋律。
确认过眼神,ztm是自己要干掉的人...
四目相对间北堂墨于矮桌下十指成拳压在坐凳上传出“咯吱”细响,映入帝无羁眼中如蜻蜓点水转瞬即逝。
而庆毓光故意停在北堂墨桌旁,低眸注视北堂墨,声似关心道。
“世子可得好好习惯”
北堂墨闻声扬眉挑眸,瞧着庆毓光端得是英武正气,恨不得手撕八块,忽而右眼一眨,冲庆毓光笑得邪魅异常。
“习惯习惯,就是长夜漫漫将军你不来看看人家,不习惯...”
“噗...”
“咳...”
学堂上北堂墨一语惊人,庆毓光不由得神情微裂,他如何也想不到北堂墨会给自己唱这出戏。
最重要的是南昭然还在自己身旁,而南昭然那张花容月貌上瞬息蔓延的绯红让北堂墨心下暗爽,看向庆毓光的眸中闪过一抹得意,瞧得庆毓光双眸微凝,强压怒火沉声启齿。
“世子,可真会说笑”
“将军,你看我的样子像在说笑吗?”
北堂墨以手撑起下巴将满腹深情表达得淋漓尽致,看得学堂内众人眼皮直跳,偏生涉及其中的两人面不改色。
两人对视半晌,庆毓光率先转身离开了学堂,北堂墨见此回首就“呸”了一声,小声嘀咕道。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愣不死你,我是千年王八!”
“噗嗤...”
耳边笑声突如其来,北堂墨凭直觉转头看向身旁正抬袖掩笑的贺君诚,果不其然正中自己猜测,好在北堂墨也不在意。
既然庆毓光要玩狠的,那她就陪他玩得更刺激点,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她那辉煌的历史都已被庆毓光搅得稀巴烂。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拉庆毓光下水把一切搅得越浑越好,如此才能浑水摸鱼。
与此同时台上老先生授教孜孜不倦,台下众学子洗耳恭听朗朗上口如一声声致命的催眠曲,哄着以书藏头的北堂墨逐渐陷入沉睡。
梦中她好像回到了曾经的学堂,那时她总被安排在最后一排最后一座,也就是老师目光永远都不会触及的特殊角落。
讲台上高考倒计时似一道道催命符咒,时光一晃,临近高考的最后一天,她记得那日自己起得特别早,最先到达教室。
她静静坐在课桌前,翻开一本本依旧崭新的课本,心中顿生惭愧,再抬头时她向来最恐惧的数学老师正和蔼可亲的看着自己。
突然她不知自己哪来的勇气,一把拽住快要越过自己课桌的数学老师。
“老师,我可以请教个问题吗?”
“你说”
“这个8不对”
“哪里不对?”
“这书给印倒了...”
她指着书本上的“+”看向数学老师,那一刻她在数学老师眼中看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绝望,随后数学老师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她惦念至今的话。
“你就听天由命吧...”
梦中数学老师越走越远,她拼了命的也抓不住,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由远至近,而后如炮仗彻底在耳边炸开。
“北堂世子北堂墨!”
“老师!你别喊了!我知道了,那...那是正...正正无穷!”
北堂墨从懵逼中醒来,口中嚷着梦里没说完的话,眼前是老先生气到吹胡子瞪眼的神情。
吓得北堂墨一把抓住用以遮挡自己偷睡的书卷,装腔作势的坐正身躯,看了眼书又看了眼老先生。
结果老先生不但没不解气,第一排南祁国的贵公子们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当北堂墨纳闷之际老先生忍无可忍厉声呵斥。
“北堂墨,你的书都是倒着看的吗?!”
北堂墨猛的看向被自己360度倒了一圈的书卷,一时间五味泛滥一言难尽,突然开始同情起自己梦中的数学老师。
“北堂墨!你把我所教的全部背一遍!”
“不...”
...不要吧?!
...想当初她最怕的课后作业就是那句让所有学渣甚觉痛恨的“请全文并背诵默写”
...如今老先生让她背书,岂不是要她命?
老先生瞧着北堂墨半天无动于衷,气得手持戒尺直指北堂墨。
“你...你...你...”
北堂墨眼看老先生拿着戒尺就朝自己打来,赶忙右腿朝后一跨,左手往前一抬,仰头目光朝老先生一盯。
“先生!书我不会背,但能否给我次机会,让我给你展示下人类进化史上伟大的发现!”
“...”
“听闻北堂世子得了失心疯”
“可不是吗?这都胡言乱语了!”
“我看八成不假...”
学堂内众人齐望老先生,好奇着北堂墨口中的胡言乱语,更有甚者忍不住想要看北堂墨闹笑话,唯独贺君诚言语平静道。
“老先生,不若让北堂世子给大家展示展示,万一属实不妄给大家开开眼界?”
老先生环视堂上探头而来的学子,左右权衡下卖了贺君诚个面子。
“好,那就依贺皇子所言,北堂世子请!”
老先生一个“好”字顿时让北堂墨松了口气,转头看向贺君诚,贺皇子?不姓南,难不成同自己一样是质子?
北堂墨虽是心中好奇,但也分轻重缓急,眼下她还是稳定度过这一关比较好。
思索间北堂墨朝四周环视一圈最后落到自己的洗墨缸上,这体积不大不小刚刚好,有了大的还差个小瓶子最好是透明的那种。
北堂墨拿起洗墨缸绕着众学子席位走了一圈,那面上紧绷神情硬是让众学子以为自己随时会被北堂墨提缸爆头。
一圈下来,北堂墨看向贺君诚左手旁的琉璃杯,呡了呡唇,正琢磨着要如何开口,便见贺君诚会意的指了指自己的琉璃杯。
“北堂世子想要这个?”
“正是正是”
“好,给你”
贺君诚说着起身将琉璃杯递给北堂墨,趁机耳语。
“看好你哟!”
“有眼光!”
两人目光一对那敢情不谋而合,北堂墨左手提洗墨缸,右手拿琉璃杯,在老先生的注视下走上讲学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