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想不明白的北堂墨抬脚就欲绕过帝梓潇往阁楼里走,帝梓潇一见北堂墨即将跨过门槛,加重语气提醒道。
“友情提示!”
“啥?”
“话说明天就是比武会了,亲!要加油哟!”
...咚!
声于同时十足十的摔地闷响掩盖了帝梓潇的调侃戏言,帝梓潇不用回头就知道北堂墨摔了个脸部朝地五体投地式,瞬觉心情大好由着萧红玉搀扶间仰头长笑而去,听得趴在地上的北堂墨心里一阵一阵恍惚哀嚎。
...我tm怎么把这事忘了!
...果真梦想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深陷自我苦恼的北堂墨触及眼前多出的黑靴,抬头顺着靴子往上移动视线,直至对上苍穹朝下而来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间一阵凉风袭来,怵得北堂墨背脊一凉,麻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仰面朝苍穹一通咧嘴傻笑。
“兔子,那个...”
“我陪你去”
“啊?”
“在外等你”
“呃...好!”
北堂墨就着苍穹话语乖乖的点了点头,寻得苍穹眸中全是自己的身影,仿佛闻到了柠檬的味道,本能抬手拉起苍穹往山庄外走去。
山庄门口墨骁已等待多时,一见两人出来,赶忙迎上了车,驾马朝北堂墨与贺君诚约定的地点行去。
夕阳落幕,夜空星辰下震雷穹川最繁华的商街上两旁酒楼点亮大红灯笼,光耀照亮整个闹市。
闹市街巷过往行人交头接耳,热闹喧哗间地处商业中心最豪华的酒楼却挂上了闭门谢客的招牌。
守在酒楼大堂的云启跨坐在横梁上,低眸看了眼站在门口不动如山的云枫,环视四周后无聊的撇了撇嘴。
这家酒楼乃太子皇兄死时,太子为避免古家遭受牵连置办,毕竟当年古家可是除了太子师父松韵仙人以外医术最厉害的氏族。
再者穹川是古家祖籍故地,古家对太子的好意自然乐得接受,借此获机退隐多年,而今太子携愿前来,古家必然不会拒绝。
只是云启不太明白,临江楼那夜太子明明可以踏上六楼去救北堂墨却选择了止步不前,眼下又亲自动手做鱼讨好北堂墨。
如此反复无常,着实让从未经历过感情的云启莫名不解,不由得转头望向正忙碌不已的内堂膳房。
飘香四溢的膳房内贺君诚褪去外袍仅着单衣,撸起袖子露出两膀子鼓捣着烤火架上的裕鱼,一张俊脸被火烤得通红,额间更是沁出些许汗泽,瞧得在旁等候多时的古思远眉宇微蹙尽显费解。
“太子...”
“恩?”
“酒楼有厨子”
“我知道啊”
“所以,你这是?”
“嘿嘿”
贺君诚翻转着手中裕鱼,抬眸瞟了眼古思远,低头看向快要烤熟的裕鱼,不经想起桃花潭前吃鱼的北堂墨,嘴角一勾笑意盈盈。
“我做的烤鱼,岂是你那厨子能比得上的?”
“呃...也对!”
应声间古思远探头闻了闻烤架上泛起的鱼香,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论烤鱼技术,放眼整个西屿确实没人比得过贺君诚。
在他未追随父辈离开西屿来到穹川之前,因着古家在西屿朝堂中御医首席的地位,他倒是经常进宫与贺君诚同流合污四处捣蛋。
时至今日,阔别多年的贺君诚突然到访,他心中喜悦自不用说,只是高兴之余,他搞不明白贺君诚一来就拉着自己往厨房跑,还特地带了西屿独有的裕鱼,更是亲自动手下厨,难不成是为了庆祝与自己的重逢?
古思远想着忍不住凑近贺君诚道。
“太子这是给我准备的?”
贺君诚闻言抬眸瞧了眼靠到自己身边的古思远,呵呵两声,抬手一把推开古思远,撸了撸滑下来的袖子,继续鼓捣烤鱼道。
“你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要脸!”
“...”
古思远被贺君诚推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呡了呡唇,瞅着贺君诚翻动烤鱼间认真的模样,不由得愣了愣神。
在他印象中贺君诚绝不会随便为了别人如此亲力亲为,除非这人对于贺君诚来说相当重要。
否则别说亲力亲为,就说他不玩死你,你就应该感天谢地了,古思远如是想着,再次凑近贺君诚低声问道。
“那你今晚这般大张旗鼓是想做啥?”
“道歉”
“道歉?你居然也会道歉?!”
诧语同时古思远见贺君诚拿起烤鱼细心挑弄起鱼肉里的刺,瞬息僵了面上神情,眉峰紧蹙成川。
只觉此刻眼前的贺君诚完全与自己映象中判若两人,而能让贺君诚如此重视的必然值得自己深挖,古思远琢磨着不经脱口道。
“你究竟怎么了?”
贺君诚寻着古思远眸中好奇,将挑好了刺的烤鱼小心翼翼的摆放到装点好花瓣的盘子里,盯着烤鱼看了半晌,方才抬头回望古思远,启齿严肃,瞬息正经了古思远神情。
“古思远”
“臣在”
古思远双手抱拳半伏身躯,他虽是敢调侃贺君诚,但自古君臣之间关系甚微,他心如明镜亦深知何时是友何时为臣,再者贺君诚在他心里可是西屿国君的不二人选。
这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打小狐朋狗友在阴沟里荡出的友谊,更是他在贺君诚眼中看得到西屿未来的希望,亦如贺君诚册封太子那日于阳光下震撼他内心的君王威仪。
沉思间古思远耳边传来贺君诚坚定中不乏怅然若失的话音。
“我将一个人交给你”
“谁?”
古思远微抬头颅看向正盯着他的贺君诚,瞧贺君诚低眸看了两眼烤鱼,再抬首望向他,郑重启齿。
“北堂墨”
“北昭北堂世子?”
“恩,替我保护好她,期间一举一动不得遗漏”
四目相对间古思远寻得贺君诚眸中暗藏的波光,那是一种触目便感扎心的哀愁,他多年未跟在贺君诚身边,自然不知贺君诚这抹愁绪从何而来。
但他清楚贺君诚能将如此重要的人交给自己,代表信任亦象征对他古家的肯定,加之他本就不会拒绝贺君诚的任何要求,眼下更授命于心,故而双腿一跪朝贺君诚行了个久违的三叩大礼。
“请太子放心,臣古思远乃至古家并将倾力完成任务”
“好”
贺君诚迎着古思远行礼后抬头望向自己的目光,从怀中拿出一本他亲自撰写的配丹药书连同酒楼地下药室的钥匙一并递给古思远。
“若有朝一日她用得上皆受教于她”
“是”
古思远接过药书和钥匙,就着贺君诚允许的目光中匆匆翻了几页,见得其中所记,心下一沉。
他古家世代为医,一目了然其中好几味丹药配方乃药师一族非嫡不传,而今贺君诚居然将其记载下来,还要交给那个北堂墨。
可想而知这北堂墨在贺君诚心中的地位,简直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可忽视,直让古思远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抬头只见贺君诚已转头看向膳房门口处等候多时的白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