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话落,掀起祭坛狂风四起,北堂墨寻着贺君诚颤抖间不停后退的脚步,倾身迎了上去,一把拽住贺君诚的手臂。
她听过贺君诚的故事,知道贺君诚这么多年苦苦追寻的执着,如今这真相摆在眼前,譬如她得知临南战败真相的怵魂崩心。
“贺...”
北堂墨话音刚起,便被贺君诚一举甩开,迎着玲仙儿眼底涌动的波光,贺君诚一步跨前,抬手一指玲仙儿。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时至此刻,贺君诚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真相,他的亲生父亲杀了他的哥哥,如是晴天霹雳让他怎能接受。
自古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还是自己一直敬仰的父亲,一时间苦味弥漫贺君诚五官,放大了玲仙儿的再声肯定。
“我说贺君黔是我杀的!但...”
说着,玲仙儿话锋一转,剑指风竹沥。
“但我杀贺君黔是因为贺君黔是炎凰分身!炎凰乱天地焚四海,我贺氏自始祖起忠于神明,岂能容其弑杀众生!”
风竹沥未料到玲仙儿会突然提及“炎凰”,不经怒火鄹起,正欲反驳时忽感地面一震,抬头一望。
只见祭坛上方山崖壁间另一个贺苡仁映入眼帘,惊得风竹沥低眸一见拉上自己的玲仙儿,一喝。
“你是谁!”
玲仙儿看着跃上熔源机关的贺苡仁,左手攥紧风竹沥手臂,转头看向风竹沥同时右手从袖间召出短剑。
寒光映照玲仙儿眸中决绝,放射风竹沥瞳孔中玲仙儿恢复的容颜,怔得风竹沥一感胸上刺痛,反手一挥。
短剑直接没入玲仙儿心脏,疼得玲仙儿闷吭一声,被风竹沥一掌推开,腥红飞溅染了贺君诚眸,唤醒贺君诚浑噩思绪。
贺君诚迈步上前接住玲仙儿,右手一抬,古琴幻现随琴弦一拨,音荡祭台幻化白光丝线困住风竹沥。
风杳见此拔剑冲向贺君诚,却被身旁的幽冥黑豹截住,两人针锋相对,掀起两方兵力对抗。
一时兵戈厮杀,呼应贺君诚怀中玲仙儿微弱喘息。
“君...君诚哥哥,你...”
迟语间玲仙儿猛/喘了一口气,换得口中腥红不止,可有的话,她必须要说,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君诚哥哥因恨误入歧途。
她从小陪着贺君诚长大,眼里、心里唯有贺君诚,虽然很多人都说她傻,但她至始至终都觉得她的君诚哥哥无人能及。
哪怕君诚哥哥是众人所言的风流纨绔,可她知道她的君诚哥哥是世间最不计回报之人,所以玲仙儿强噎口中腥红道。
“君诚哥哥,你...你不要怪国君,仙...仙儿记得君诚哥哥说过先天下后...后...”
“玲仙儿!仙儿!别说了!”
“不,仙...仙儿要说,君诚哥哥,国君一生为民,君...君诚哥哥是药...药祖...呕...”
看着玲仙儿血越流越多,贺君诚紧抱玲仙儿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玲仙儿对自己的心意。
他并非冷血无情,只是身在皇家,玲仙儿的身份与他的情愫更多的是政治交易,他不希望玲仙儿踏入此间。
可如今玲仙儿为他所做,他怎能无所感知,由此贺君诚抬手便欲召唤古琴,不想却被玲仙儿抬手制止。
“不...不要...”
玲仙儿知道贺君诚要做什么,更明白贺君诚若救她需要付出的代价,世事守恒,想要得到就必须等价对换。
她今日所做,乃她心中所愿,绝非是让贺君诚付出更多,玲仙儿一边摇头,一边抬手抚上贺君诚藏于耳后的白发。
“我..我君诚哥哥生得那...那么好看,别...别为了玲儿...”
“玲仙儿...”
贺君诚抬手握上玲仙儿放于颊边的五指,颤抖的手臂震落眸中泪光,一滴滴落至玲仙儿脸颊。
四目相对,玲仙儿终于在贺君诚眼里看到了自己的容颜,霎时泪水顷流而出,启齿用尽最后力气扬起笑颜。
“终...终于,我...入...入了你的眸...”
一语声落,玲仙儿的手滑落贺君诚掌心,刺激贺君诚心脏猝停间悬崖壁上“嘭咚”一响。
尘土飞扬扑上祭坛,浓烟滚滚中北堂墨扑上紧抱玲仙儿的贺君诚,抬眸一望山上对持的贺苡仁与风竹沥。
“贺苡仁,你别白费功夫了!”
风竹沥左手擒着贺苡仁覆上机关的臂膀,右手剑锋被贺苡仁紧紧握于五指,腥红顺着剑身渲染两人衣袍,映入贺苡仁瞳孔。
贺苡仁强忍浑身彻痛,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的看了一眼即将合并的机关,回眸对上风竹沥,道出贺氏数百年痛心疾首。
“我贺始祖许风千雪君后之位,用情天地可鉴,而风千雪呢?”
“那又怎样!”
闻得风竹沥死不悔改,贺苡仁沉声一笑,默了一声风竹沥所言“怎样”,回首贺氏数百年镇压燎原郡的孤寂。
万物相对而存,与其说燎原郡被贺氏镇压百年孤立世外,不如言西屿受燎原郡所累,劈离大陆禁锢自身。
当年得知风氏祖背叛昆仑的贺始祖该有多绝望,才会一意孤行将西屿分离大陆,成为一座海域环绕的隔世海国。
自古情深不寿,贺始祖到死都陪着风氏祖,连西屿祠堂内供奉高位亦未将风氏祖驱逐其外,更是嘱咐后代善待燎原郡。
而今风竹沥不感恩,反是欲用他萧山熔浆源毁灭四国,如是泯灭人性的灭世之举,他贺苡仁怎可能让风竹沥得逞。
“风竹沥!天地有道,阴阳有时,你风氏助纣为虐!残害无辜!我岂能容你肆意妄为!”
声于同时贺苡仁紧握剑锋的五指迎锋往前,一把夺过风竹沥手中剑柄,反向没入风竹沥胸膛,迎上风竹沥瞪视自己的目光。
“贺...贺苡仁,你...你...”
风竹沥看着穿透自己胸腔的利剑,抬眸对上贺苡仁眼底坚定,心知贺苡仁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忽的仰头大笑。
其声嘲讽,怔得贺苡仁心下一沉,突觉覆上机关的手臂一僵,回眸一盯风竹沥,厉声一喝。
“你做了什么?!”
“魂...魂蛊...”
风竹沥话音还未落下,阻断熔浆的机关被其内由魂骨驱使的烈焰烬断,霎时熔浆炎液自萧山顶部爆发。
迎面炙热高温,腐蚀风竹沥与贺苡仁对持的身影,致使贺苡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于熔浆吞噬前嘶声一吼。
“贺君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