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他又添了一句,似乎是在征求沈宛的意见,“姑娘,本官这么做,并未有不妥吧?”
沈宛答:“那自然是并无任何不妥。”
人已经派出去了,就等着消息。这一番审问下来,耗心耗力,县官也自然善意地给他们赐了座。
沈宛倒无所谓,优哉游哉地在倚子上晃动着小腿,吃了一碗茶水之后掐着手指算了算,应该到时辰了。
果不其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县官府外可来了一个“大人物”。
日近正午,那人逆着光进来,在脸上投下一片yīn翳。姚琼见了此人连忙掩面泣泪唤道:“夫君!”
来人可正不是那失踪的张柯
只见他上前拥住了姚琼,一派夫妻和睦之像。姚琼在他怀里低声问道:“珲儿呢?”
“在家睡觉呢。”他说话的声音很柔,全然不似当初勒索沈宛时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沈宛心中暗暗感叹,想不到这男人还有这样一幅面孔。
她当初在城南破庙里给他下的毒并不能置人于死地,只是会叫人倍感噬骨锥心之痛,且昏迷两三日便能痊愈。正好他如今苏醒,沈宛的嫌疑便不攻自破了。
吴老板见眼前这幅模样只得悻悻地拿了衣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目光四处闪躲,根本不敢直视沈宛的眼睛。
县官年纪大了,也受不得小夫妻那般如胶似漆的样子,gān咳了几声,便道:“张柯,你妻子击鼓上状说你失踪两日有余,你来告诉本官这两日你去了哪里?”
“启禀太老爷,小人自那日卖完糕点之后,心情不悦,便去郊外散心,路径城南破庙时不知被何种毒物蛰了一口,便昏死了过去,直到今晨才转醒。回家时便听说夫人在衙门,我这才刚来,还望太老爷恕罪。”
“那你那六岁的小儿又因何失踪啊?”
张柯答:“近郊途中偶遇我儿,便将他一直带在身边,那时也被毒物给蛰了,索性也无大碍。”
县官又指了沈宛说道:“那这女子你可认识?”
“认识,是一位帮小人解围的大好人。”张柯只瞟了一眼沈宛便快速说道。
“后面没再见过?”县官紧追不舍的问道。
“没再……见过。”
县官又点了沈宛回答他的一个问题:“当初你找吴老板询问张柯的消息,便没再去找过他?”
沈宛从倚子上跳了下来,走到堂中行礼道:“去找过,但是没找到人,索性就算了。”
“既如此,这案子了了,退堂!”又是一声惊堂木响,这荒唐事可算是结束了。
沈宛却还有异议,“等等,先前我与吴老板还有一个赌约,不知可还作数?”
吴老板正欲开口,却被县官制止,“那这是自然,本官自会督促吴掌柜,叫他今日便将银子送到姑娘住处。”
“那民女在此多谢太老爷恩典了。”沈宛接着道:“也多谢吴老板慷慨解囊。”
吴老板腿有些发软,招了一名小厮将他扶了回去,沈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早已打起了算盘。
他们一行三人从衙门里出来,日光一时将沈宛的眼睛晃的有些睁不开,接踵而至的便是晕眩感,她有些困了。
两人见她如此只好将沈宛带回去休息,而他们自己则去观澜村勘察。期间陶策还笑话沈宛堂上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让人给吃了,堂下怎么又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可怜女子?
沈宛着实是没什么力气再去他呈些口舌之争,握在榻上之后便立马闭着眼睛养起神来。
方才离开的时候,他在县官侧堂的帷幕后方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她总觉得这个人肯定与方才那些事情有所联系,不然凭区区一个粉蝶馆的老板,又怎么会知道张柯在城南破庙呢?
张柯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区区一个失踪了两天的失踪案也值得县官如此大费心力?
沈宛想不通,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另外又希望是自己多疑了,现在这种时候她可不希望有什么暗处的敌人。
去观澜村的路上,陶策与秦隽也讨论起这件事来。
“师兄,我总感觉这事情古怪。”陶策戳了戳秦隽的臂膀道。
秦隽:“怪在何处?”
“我也说不上来。”陶策摇了摇头,稍稍叹了一口气便用头枕着自己的双臂自接自话道:“反正,你我师兄弟下山也不是为了查案来的,还是先务务正业吧!”
末了秦隽才与陶策缓缓说道:“恐怕这个女子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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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他们二人刚进客栈门时便被小二的拦下了。小二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用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对他二人说道:“这是沈姑娘打赌赢得银票,共是两千两。县太爷差人送来的,只是沈姑娘现在休息,我便将这银票jiāo付于二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