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抿着唇,不敢将笑意表露得太明显,真好,又见了一面真好。
他说会来救她的,她等着。
沈宛想起昨日种种,心头涌上一股暖流,等到这件事了,她就将一切都同他和盘拖出,包括她那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她再不会瞒他,欺他。
*
秦隽忍耐了两日才有所行动,他趁着夜深的时候到藏剑阁挑了一柄趁手的利剑。
在失了凌云剑之后,他虽手中无剑,但好在道心坚定。只是经此一事,他的道心丢了大半,所以唯有手中执剑,他才能护住他想护之人。
秦隽负剑,步履匆匆地往外赶。
“站住!”
威严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秦隽犹豫一刹,转身恭敬行礼,“师父。”
玄徽:“你这是要去哪?”
秦隽:“弟子……”
“陶策因偷取龙骨一事在思过崖面壁,沈宛乃是主谋,你自然也不能幸免,罚你静思一年。”
秦隽半响才决然道:“恕弟子不能从命。”
“你这是要去救她?”玄徽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摇头叹息。
“是!”
“糊涂啊,隽儿,你这是自毁前程!”玄徽拂袖,俨然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秦隽跪地朝玄徽谢恩三拜:“弟子心意已决,往师父成全。”
说罢,他起身欲走。但见前路上冲进了好些同门师兄弟,将他的去路拦得死死的。
“秦隽有违天玄宗宗规,罚三年思过。”
第54章沈宛她还能活么?
囚车走得很快,沈宛在路途中枯坐了七日,每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回头张望,秦隽说要来救她,她就一直等着,晚上从不敢闭眼,生怕错过了秦隽带她离去的好时机。
只是他们已经到了天祭岭的山路上,要不了一天她就会被jiāo付给岭中的狱卒,沈宛想他师兄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情么?怎么还不来?
她思索着,心下寻思起别的主意来。天祭岭的牢狱她不能去,进去了神仙也难救出来,可她又不能动手,万一伤着了他的同门师兄弟,又只怕秦隽会难做。两厢挣扎间,沈宛终是狠下心从袖中摸索了银针出来。
待到夜深众人休息时她便用这针撬开手脚上的镣铐,悄悄地逃出去。她进囚车之前,玄真已将她身上的药囊全部没收,迷药什么的她也用不到,只能听天由命。
篝火还在噼里啪啦地燃烧,沈宛在众人的鼾声中睁了眼,她蹑手蹑脚地起身靠在了囚车的锁,手脚上的镣铐她已全部解开,下一步只要解开囚车上的锁就算是大功告成。
“做什么?”来人敲打着囚笼,他方才在这里听见了细碎的响声,想着是否出了什么问题便前来查看。
“呃……只是头晕。”沈宛故作镇定,将身子又瑟缩成了一团取暖。迈入十一月,天气将冷,尤其是在天祭岭这样的高山上,夜间的温度更低。
“冷?”那人似乎是看出了沈宛的局促,开口询问。
囚车离篝火远,她又没有别的衣物傍身,沈宛垂着眼颔首。
那弟子见她可怜,回身拿了件斗篷给她,“我也是看在大师兄的情面上才破格拿了件衣物给你,马上要到天祭岭了,你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
他看着蜷缩在一角的沈宛,所有的指责她都受着,一点辩解的意思也没有,见状他重重叹口气,“何必呢!”
“我不会想跑,让你难做的,你放心。”良久她才对来人承诺道。
只是沈宛说完这句话,袖中的银针飞落,没入他周身的麻xué中,而后他整个人便倒在了囚车旁。沈宛没存心思害他,他也只是昏过去了。还好他们这的一番动静没将守在周围的别的弟子弄醒,只是偶有几人翻身。
沈宛解决了这人后,继续开锁。她乖乖了这么些日子,是时候采取行动了。
她兔子一般地从囚车上溜下,动作放得很轻柔。沈宛想着用斗篷取暖,亦或是做个掩护也好,就将这衣袍从车上一并带了下来,偏偏就是这一番动作,叫这衣摆扫上了囚车周围遍布的铃铛。
完了。
沈宛心中瞬间警铃大作,这铃铛原本是玄真为了预防她逃跑所布下的,弟子们闻铃声转醒,她加紧了步子逃跑。
刚离开囚车没几步,她面前闪过剑的寒芒,凌厉的剑锋朝着她的要害袭来。耳畔是呼啸的风声,刚从梦中转醒的弟子举了火把出来,将她的出路围得水泄不通。
沈宛堪堪躲闪着玄真的攻击,她手中唯一有的武器却使不出手。秦隽告诉她不能伤他的师兄弟,沈宛屏了气艰难地做出抉择。
秦隽说会来救她的,还有一天……沈宛打算束手就擒。
“等等。”沈宛脚下生花,撤步闪身,隔玄真离了些距离,“别打了,我再进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