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眸光微闪,心中一阵动容。
她之前跟秦氏说,她觉得虞砚身上有故事,她想要了解他。
此时此刻,虞砚对着她展现的表情很陌生。
异常执着,到了执拗、偏执的地步。
正常人大概此刻会有多远跑多远吧?
明娆试探着,动了动脚。
她没有听到铃声,但是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像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不管不顾地要将她困在这里。
明娆终于想明白,每次虞砚望着她脚上的铃铛时,那副满意与痴迷的神情怪异在哪里了。
他是在对“掌控她”这件事上,十分坚持。
明娆在这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突然觉得自己离那个答案不远了。
门就在她面前,要不要推开,只在她一念之间。
她垂眸,沉默着思索。
虞砚深吸了口气,将心头烦躁咽下,勉qiáng笑了下,“吓着你了?那我们不说这个。”
他后退了一步,有些láng狈地转过身,要离开。
“嗯?没关系,可以说。”明娆抬头看了他一眼,向前走了一步,拦住他的退路,然后慢慢抱住了他的腰。
明娆察觉到男人的身子瞬间绷紧,发自内心地笑了笑。
看,他在害怕。
他害怕,所以他是在乎她的。
一边跟自己的本能在斗争,一边把握着分寸对她好,虽然他许多事都不会,但依旧对她很好。
明娆趴在男人怀里,笑道:
“虞砚,我是不是从来没同你说过,在成婚前我便知道要替嫁的事。”
虞砚蓦地低头看她,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只见她抬头凝望,眉眼温柔,眸光清澈,眼底映着小小的他。
“忘记告诉你,我是自愿的啊。”
第36章.拔除钉子用威胁消除威胁,简单粗bào【……
虞砚久久无言,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弯下了身子,将明娆再次裹进怀中。
他将下巴垫在明娆的肩上,面冲里,鼻尖擦过女孩的颈侧肌肤,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在颤抖着吐出气息时,呼吸都是烫的,cháo湿的。
眼睛很热,喉间像是梗了什么东西似的,噎得人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喉头发涩,心中亦是苦涩难当。
他几次想要开口,艰难地启唇,张了张嘴,喉咙处一股钻心的疼,夹杂着难以下咽的酸涩又一起涌了上来。
最终只动了动嘴唇,没能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虞砚沉默地抱着怀中人,任由心底情绪剧烈地翻滚,良久都没能平复心绪。
他紧紧抿着唇,一再努力克制着胸口的澎湃,可不稳的呼吸节奏出卖了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明娆任由虞砚抱着,他的情绪也影响了她,明娆的眼眶也有些发热。
二人沉默地相拥良久,明娆才推了推男人的胸膛,从他怀里起来。
“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她问。
虞砚嗯了一声,拉着她的手,来到桌前坐下。
他给她倒了一杯茶,在她身侧坐下,又握上她的手不松开。
明娆喝茶平复心情,茶水浸润了有些gān涩的唇,她舔了舔,措辞许久,才道:
“虞砚,是什么人在跟着我?为什么要盯上我?”
虞砚皱了下眉,本不打算说,但她十分坚持,只能如实道:“是西戎的人。”
明娆微怔,原来不是宫里的人吗……
虞砚握紧她的手,目光沉静且坚定,像是在承诺:“不会再有下次,我保证。”
“好,我信你。”
虞砚自己也饮下一杯茶,他手指摩挲着杯壁,突然问道:“为何你会无端提起家里?”
明娆的心跳停了一瞬,心底掠过一丝慌乱。
她其实并不想把以前的事告诉他,那更像是一场梦,还是不得善终的噩梦。
“我这几日总做梦,梦到到处都是豺láng,它们藏在暗中,总是伺机而动,想要一口将我咬死。就算我躲在家里,也会看到那样一双隐忍恐怖的眼睛。”
虞砚攥紧了拳,沉声道了一句:“我知道了。”
当晚,虞砚整宿难眠。
转日一早,虞砚回了军营。到时,孟久知刚从暗牢里出来。
孟久知手里拿着一张口供,他跟虞砚说,那个jian细最终没有熬过酷刑,都招认了。
虞砚深神色淡淡,接过口供,一边看,一边往营帐走。
孟久知忐忑地用眼睛瞄着男人,他总觉得,虞砚今日身上的气场格外qiáng大。
挑起门帘进了账,虞砚将头盔随手挂起,在桌上将微皱的纸张铺平,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紫檀木镇纸压上。
孟久知瞥了一眼,瞧见那镇纸似乎不是什么寻常之物,再三犹豫,还是没有多嘴。
他只在心里嘀咕,自家侯爷也爱收集一些小玩意,他向来就是买来摆着放,每次看到都会买,就像洁癖一样,是一种本能。